許惜風離開中川的這天,龍都的瑞和殿生了件怪事。大早,誠惶誠恐的醫官、醫女,已經在太醫院紮堆跪成一片。
主管太醫院的禦醫上官慶,是位精瘦的白眉老人。麵對下屬的疏漏,他顯然很不滿意。
拽著手裏的隻字留言,上官慶早已一臉陰沉:“那小子離城幾天了?”
“回上官大人,他沒來舉司約莫二十天了……”首當其衝的提舉有口難言。
將留字擱在桌上,上官慶細語慢言,卻不怒而威:“你們提舉司怎麼搞的?”
“大人請息怒!呱呱他說,下官若是漏了嘴,就毒死我!完了再撒化骨粉,讓下官屍骨無存!下官上有老下有小,也是迫於無奈啊……”提舉為難道。
“夠了,你們都退下吧!”上官慶剛擺手,就聽大長今道:“上官大人,太後和諾王都還等著呢!”
“你們闖出來的禍,自己收拾!”頓了頓,上官慶晦氣又提點了兩句:“就說呱呱回鄉探親,讓慈寧宮和諾王府找別人下棋吧!”
“明白!”眾人離去後,太醫院的廊道上,生了些私語聲:“區區一位不入流的醫子,怎麼鬧出這麼大個動靜?他,竟能同時驚動慈寧宮和諾王府?”
“這,咱們真沒法比!別看呱呱才束發之年,聽說他下棋從未輸過呢!”丹醫女一板一眼剛說完,青醫女又問:“呱呱他留了個南字是什麼意思?”
“想必,他是南下了吧!前陣子,聽說南國生了不少事。估計有親戚在那邊,他不放心,就回去看看嘍!”頓了頓,丹醫女突然打趣道:“這麼上心,妹妹看上他了?”
“姐姐別逗我,妹妹就是有心,自問也沒那本事……”歎罷話鋒一轉,青醫女神秘兮兮道:“那天,我見大長今姐姐從他屋裏出來的時候,腿還瘸著的……”
“你別胡說,壞了呱呱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聽著心中咯噔一跳,丹醫女繃紅著臉說完,又補了兩句:“大長今姐姐能做到的,我可不比她差!”
“丹醫姐姐,你好汙啊!”青醫女咯咯笑著,沒一會兒,倆位懷春的女孩已經在廊道上鬧成一團:“誰汙了?是誰先汙起的?”
太醫院還在為一位尋常醫子善後的時候,慈寧宮和諾王府的氣氛也很詭異。
身兼太後和密教教主雙重身份黃玲韻,可謂巾幗不讓須眉。在龍國,要說她是女中豪傑,一點也不過份。
許廣帝駕崩之初,全憑黃玲韻和軍機大臣黃歇,朝中局勢才得以回穩。不僅強勢親王許依諾,甚至連不食人間煙火的太醫院,在她的光環下,也顯得相對安分。
孝子許立雲,對生母敬重有加。接太後傳召,這位龍國新帝剛下早朝,就往慈寧宮趕。進門一看,見下人早已屏退,隻皇後辛彩妮悠悠為太後捏著肩,他就感覺不對勁。
“你們都下去!”待慈寧宮的大門合上,許立雲幾步上前,忙問:“母後,急急召見,是不是生了什麼事?”
“鬼童失聯,是哀家疏忽!”黃玲韻的語調非常沉鬱。
聽著一愣,許立雲不禁也有些焦慮:“彩妍有什麼消息回來沒?”
“她就沒識幾個字,能弄回來什麼消息?”為妹妹歎了一聲,辛彩妮回神才道:“傳聞鈺部和南堂早些時候在曾府打了一架,彩妍她受了點小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