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板?”又輕輕的喚了一聲,金寶這才轉了過來,“張總管。”迎了上去,但也過分的熱情,笑著往旁邊入了座,“哥哥我想事情入了神。”
“大老板要考量的自然是多的。”張總管帶著笑,“所以晚上要不要吃些補補腦的?金老板這一路過來也累了,晚膳要不以滋養為主?”
這院子裏住著,每日的花銷可是算的自己的,以往金寶來這兒頭天晚上自是會約關主一塊兒吃一頓私房菜,今日看著時懸了,但還是多問了一句,“關主不過來吃?”
張總管保持著微笑,“關主大人的事情怎是小的可以打聽到的。”
點了點頭,金寶想了想,“那就隨便來些吃的吧,來這裏也不少次了,住在裏頭的時間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個兩三載吧。”
“是呢,金老板您年年冬關前來一次,春末秋初來一次,十來年了,這仲秋時分還是頭一遭。”
“還沒和幾位兄弟把過酒,今晚要不賞個臉?”
張總管心裏也明白,這是有求於自己了,雖然不知道大概的情況,但看樣子是關主跟他的關係出了些岔子,這才仲秋趕過來,頭晚上到現在也不見來信兒說關主會過來一塊兒吃頓飯,不過還讓金老板住在這座宅子裏,說明關主還是留了些轉圜的餘地的。“莫不是今年生意上金老板給的好處不夠,關主想敲打敲打他?那這我得插上一手,推了倆人合起來,我不就兩頭都結了好麼。”張總管心裏想著,卻不知自己已經想岔了,答應的倒是挺爽快。
吃飯時到沒有聊什麼特別的,無非是打聽打聽新來的那位將軍的來曆身份,這自然是打聽不到什麼的,就連旁敲側擊軍營裏是不是多補充了一些兵馬都沒問出個啥。過了幾盞酒,張總管也放了話,“金老板,小的也不知道您跟大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不過您放心,用的著的地方老板您盡管開口。”
金寶笑了笑,“喝酒喝酒,啥用的著用不著的,哥哥有事兒找你幫忙還要藏著掖著啊,哥哥就是尋思著跟你交流交流感情,咱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是吧。”
…
酒喝醉了,人也睡了。有人睡了,有人可醒著,燈盞裏的火苗吐著蛇信子一般的芯苗,把蒼白的臉映出了一些枯黃。是那個文質彬彬的將軍,若是金寶此刻見著他隻怕認不出來,便是認得出來也得嚇著一跳。早些白天的時候人還是麵色紅潤,雙眼也是熠熠生輝,靈動的跟能讀懂人心似的,而此刻他卻蒼白著臉,目光也有些呆滯,等了一會兒,幾隻蟲子從外頭飛了回來,飛進了他的體內,這雙眼才漸漸的有了些神采,緊跟著又咳嗽了老一陣子,“那些該死的人,該死的高庭。”咳了好一陣,舒了舒氣兒,“想不到分幾個蟲子去探探都這麼吃力了。”心裏暗暗念著,解開衣服,身上是一個又一個斑駁的洞,洞的邊緣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在蠕動著,“快些長回來吧。”默默的念著,又想起了金寶,冷哼了一下,果然不老實,不過就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還真怕他跑了不成。眼下可以將他先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