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拿著給媽媽買的兩件衣服,剛要敲門,可是抬起的手又收了回來,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父母,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如果媽媽出來開門,她要說什麼,要叫媽媽嗎?
以前來看望父母從來都是高高興興的,沒有像此刻這麼糾結過。
幹脆按下了門鈴,然後把衣服袋子放在門口,她應該會出來拿的。
“誰啊?”
白玉蘭聽見門聲出來開門,可是左看右看也沒見到人,低頭之時看到了地上的袋子,拿起來看看疑惑的自言自語。
“是誰放在這兒的?”
裏麵是兩件女士款的衣服,誰會這麼好心腸送禮物來卻不露麵?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心想如果是誰丟的東西應該會回來找的,白玉蘭就拿著袋子關門進屋了。
而此時一直躲在牆壁後偷看的喬安,這才把整個身子探了出來,可是卻捂著嘴巴泣不成聲。
有家不能回,親人不能認,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難過?
剛剛偷看的那兩眼,覺得媽媽老了,鬢角都有白發了,是啊,眼睛失明了好幾年,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媽媽的臉了?
最悲哀的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而現在的喬安認為最悲慘的,是子欲養而親不認。
這日回到家的歐啟笙,原本計劃還想讓歐紫菱好好解釋解釋她今天都去了哪裏,可是聽到管家的彙報,突然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江小姐拒絕進食。”
“她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每頓都有去送,可是都原封不動的被端出來。”
喬安回到家時,原本還想偷摸的進門以防被發現,可是看客廳裏很多人來回走動,像有什麼情況的樣子,見歐啟笙急匆匆的腳步上樓,身後還跟了好幾個人,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於是也跟在了後麵,雖然說歐啟笙和江印畫的房間不準她去,可是現在趁著人多,去看看熱鬧,應該不會被發現。
可是一上來,喬安好像就後悔了,以為能看到什麼大事件,沒想到看到了兩個人秀恩愛。
“為什麼不吃飯?是飯菜不合胃口嗎?想要吃什麼告訴我。”
喬安站在門口,看著歐啟笙把他的手掌放在江印畫消瘦的肩膀上,體貼的話語和語氣,是她從來沒聽過的。
原來這個惡魔也會關心人,他好像對誰都可以很好,唯獨自己除外。
沒空看他們你儂我儂,喬安轉身就走了。
落地窗邊的紗幔半遮,江印畫坐在輪椅上,情緒不佳。
“我的腿,是殘廢了嗎?”
江印畫抬起眼睛看著歐啟笙,那一瞬間聚滿了淚水。
她住院了那麼多日子,現在又已經出院好幾天了,可為什麼雙腿卻是一點康複的跡象都沒有?還是完全不受自己控製,抬不起來,更走不了路,今天她就想聽到一句實話。
“別騙我,告訴我實情。”
謊言可以安慰人,而真話會傷人,歐啟笙選擇沉默,什麼都不說。
看他的樣子,江印畫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狀況。
“如果說以前我還有愛你的權利,那麼現在……我連愛你的權利都失去……”
顫抖著哽咽的聲音,難掩的憂傷,一滴滴眼淚透過掩麵的指縫裏,滴落到已經沒有知覺的雙腿上。
以前是江印畫是高傲的,自信的,可是看看現在,連自己都會討厭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會喜歡?
歐啟笙單膝跪地半蹲在她的麵前,抓住她滿是淚滴的手,看著她一次一次蓄滿淚滴又滴落的雙眼,邊幫她擦去眼淚。
“我不會讓你失去這個權利的!”
她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所以對於這個女人,歐啟笙打算負責到底。
得知江印畫似乎因為腿疾而意誌消沉不吃飯,喬安當晚就親自下廚給她弄吃的。
雖說她做這些算是替歐紫菱做的,可也想祈求心靈上的安寧,每個人都想生活在平靜祥和的日子裏,而不是每天勾心鬥角打打殺殺,她希望能和江印畫緩和關係,所以付出也不求回報,不管她是否接受。
喬安雖然以前廚藝不錯,隻不過好幾年都沒下過廚,切菜的時候都感覺很手生。
做好了之後分別擺放到餐盤上,然後端著上樓,敲敲門,內心有點忐忑的等待江印畫開門,然後在對方來開門的瞬間努力在臉上堆滿笑臉。
“這是我親手做的,你身子虛,我特別注重了營養搭配。”
喬安的熱情和善意,以為能夠感化對方,可坐在輪椅上的江印畫的臉始終冷若冰霜。
“我身子虛,是誰造成的?你覺得我能咽下你做的東西?我不吃,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