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境強者失去了耐性,那是最可怕的事,就像現在,不顧忌世俗的一切眼光,悍然而狂猛的從天際落下大手。
隻為轟碎一位靈境境界的小小修仙士。
沒有人認為巫策還能活下去。
至少他自己都失去了信心,縱然他有些後手,又能怎樣?這不是聖尊,這是聖王,一位實實在在的聖王,除非蛟爺在此,除非妖界琴宮的大長老結束閉關,除非…世上已沒有除非,有的隻是留給他多看一眼塵世的時光,緬懷一下今生的過往,有哪些遺憾,有哪些可惜,有哪些不舍……
長不過一眼,寬不過一念。
金爪散發著無堅不摧的光澤,如山嶺碩大凝結成牢,鎮壓而來。
無數的房屋瓦片紛紛碎滅,化作發絲細小的灰塵從大地上濺起,飛舞在這爪骨的四周,它距離巫策隻有一眼的時間,龍家老祖狂笑震天:“結束吧,卑賤的螻蟻,你的痛苦我的幸運,你的輪回我的新生,你死去,蛟狂便永生別想超脫,哈哈哈,這方天地,誰能阻我!”
“無可匹敵!”
就在所有人認為塵埃即將落定的時候,
卻終歸有人不願巫策死去。
卻終歸不願龍家老祖就這樣殺了他。
一直看著事態變化,任滄海桑田,始終置身事外的妖族出手了,他們忍到現在,就是在防備著最後的殺招,豈能如仙王殿所意,天空中驀然響起一道天雷,一角碎滅,像是有什麼生靈在跨界而來。
不。
並不是跨界而來,而是要直接破開界的屏障,來到此地,要超越時間的限製,要砍掉天道的算計,不在因果之中。
天塌地陷,無窮雲層撕裂,在仙王殿一方絕望的呼喊裏,一隻渾體燃燒著無邊炎火的巨大彩壺轟隆飛來,它呼嘯著天雷地火,帶著漫天的雲光化作的五彩霞,轟然撞入三宗七教的陣營,帶起無數的哀嚎,且趨勢不改的轟向那一隻金爪。
龍家老祖反應極快:“煉妖壺!”
但他也隻來得及發出這一聲驚呼,大手便被徹底輾碎。
“可惡!”
到了他這一步,不死不滅,斷肢眨眼便可重生,然而又能怎樣?煉妖壺化作香爐大小,就懸浮在巫策眉心以上,歡喜無限,仿佛見到了至親者,這一幕落在外界人眼中,神色變得極其古怪。
來自妖界的傳聞是真的?
他們心裏有所猜測,然而因此仙王殿一方更怒,龍家老祖仰頭望天:“妖族,好大的狗膽。”
“哼, 不要以為隻有你們有準仙器。” 他緊接著道,令南派與萬劫海心生戒意。
這個瘋子,完全沒有王境高手的矜持,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你可以試試,煉妖壺雖然是針對妖族而煉的無上法寶,然而亦對王境高手有克製之力,五千年大限剛過,不介意的話,請入妖壺一煉。”天空波瀾起伏,巫策掛在脖頸處的界音珠爆起無窮光芒。
投影出一位衣衫飄飄,一頭青絲傾瀉如瀑,容顏無雙,祖龍笛別在腰間,赤著雪足,係著銀鈴的女子。
巫策眼中閃過驚喜:“千尋。”
她有所感,朝巫策望來,眼中帶著關切,也帶著溫暖,雖然隔了千山萬水,但巫策永遠都認出她的眼,如水清澈,似月皎潔,她落在自己心底的柔軟處,化作最美好的一麵記憶,永遠珍藏。
“琴宮妖女,哼,哼…”龍家老祖氣極,卻不敢真的應劫入煉妖壺。
這隻壺,可以說是諸天之內最邪乎的一件準仙器。
他是仙古之前一位完美妖王用自身道行血煉而成,具備莫測偉力,完全無視天道因果,不在監察之中,隻要五千年大限一過,就可以開一次大殺戒,管你是什麼境界的妖王,多麼強大的聖王境強者,我自統統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