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狡猾的家夥,都說他經念心過,才氣絕豔,是真始地少有的俊傑,我原本不信,現在是信了。”
通往羅天界的一處中樞小鎮上,仙王殿聖女皺著黛眉對身邊的星使道。
她叫南宮雨曦,是仙王殿這一屆的大聖女,修道二十餘載,便是聖尊境高手,被詡為北境神女,絕豔真古,天資驚天動地,連仙王殿至尊都讚歎她得了天道的眷顧,未來必是天地主角,所以破格授她權柄,統領三十六星使,七十二護法,百萬教徒,在北境,她說一不二。
隻是她平日裏都在天經閣修行,一直到前些時日才出關,聽聞了巫策的事,才請命來南境攔截。
原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事情,不曾想竟然漁網落空。
她有些想不通,好看的眸子裏現出一絲疑惑:“按照道理來說,巫策大鬧天山,誌得意滿,很容易麻痹,無論如何都會放鬆警惕才是,不會想到他們的布局,怎麼就逃脫了呢?”
“此人崛起於微末,不過一年時間就成為我教大敵,自然有非凡之處,雨曦也不必太在意,一時失利而己。”陪護在他身邊的是第六星使,慈眉善目,平日裏負責聖女的起居,和他的關係猶如父女和諧。
見到她惱恨,出言開解。
“下次不會這麼好運了。”南宮雨曦淡淡的抿了抿櫻唇。
座駕從小鎮中消失,一群人隱於雲霧中,小鎮恢複平靜,隨後一場雨落下,洗去了塵與色,也洗去了此地留下的所有氣味,更奇跡的是,這一鎮子的人都不記得有誰來過,他們的記憶就仿佛如一場秋雨,倦怠中帶著迷蒙,雨過便無痕。
巫策和千尋並肩立在梔子樹下,眼前是一座小墳丘,墓碑雪白,單名一個籃,四周已經長滿了野草,看上去沒有人清理,不計其數的梔子花,從樹上飄下,仿佛一層天衣,將墓墳輕輕覆蓋。
或許這些年,隻有這些梔子花與她最親,離她最近,在輪回中都能聞見花開的芬香。
“我們走吧。”沉默很久,巫策說道。
千尋點點頭,他們已經燒完了香火,撒過了紙錢,也算盡了孝道了,最重要的是巫策帶她來到這裏,已經夠了。
千尋轉身,卻發現巫策眉頭一皺,不由得疑惑:“怎麼了?”
“有人來過!”
巫策徐徐走上前,來到雪白的墓碑前,看到在那個墓碑的石沿上有一個圓形的小孔,他分明記得往年來的時候這個孔是空的,而現在多了一顆乳白色的珠子,上麵還有一絲符紋。
千尋驚訝:“留音珠!”
很顯然,有人給巫策留下話,要告訴他什麼。
取出,珠碎,一縷靈識出現。
“小子,許久不見,也不知道你還好麼?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在無恨天了,你不需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也不用試圖去找我,如果沒有錯誤的話,你現在身邊站著千尋那個小妞,而你們正在為巫離勾的事煩心,接下來我要說的很重要,與他有關係,你需謹慎記住。”
到這裏,話語就變成秘符,隻有巫策能夠聽見了。
直到約莫一炷香過後,巫策才震驚的睜開眼。
這封信是書蟲所留,他竟然知道了巫離勾的情況,點名巫策需要去巫家封妖地,將其葬入一處名尋龍的秘境,才有機會複活他。
當巫策將書蟲最後的囑托說給千尋聽的時候,她難掩震驚:“真始世界,神山秘境無數,亦有三六七等,你們巫家隻是星都城一個小世家,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秘境,能夠活死人肉白骨!”
簡直不可想象。
然而不論如何,這是唯一的機會。
既然有了一絲生機,巫策就不打算讓陳彩兒一直昏厥下去,他進入世界,將其救醒,隨後告知前因後果,彩兒雖然悲傷,最後仍咬著牙堅持要葬,並且決議留在星都城,守在他身邊。
事不宜遲,巫策決定立馬返回巫府。
自飛仙池變故之後,巫策已有近一年沒有回到巫家,他不知道的是,隨著他和巫離勾的離去,巫家家主巫不群的身死,巫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衰落,僅僅隻六個月,就被星都城各大世家門閥蠶食的奄奄一息,淪為三流世家都不如的門閥。
長老閣也早已支離破碎,走的走,散的散,隻餘下一個看門的老頭每日還願意打掃下府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