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策的實力並不足以讓盤王親自迎接,然而他的背後站著鍾鼎道觀,他的師尊是萬道之師刑徒,最重要的一點則是王境領域也有高低之分,刑徒早在上一個紀元就是王境頂階強者,而盤王在這個紀元方成道,堪堪步入王境門檻。
論資排輩,他都要親自迎接巫策,以示對刑徒的尊敬。
人道七大領域,真境對應金丹,極境對應空間,聖境則是對應世界,王境則是對應三世劫花,三世劫花極其玄妙,古往今來,沒有仙道留下文字講述三世劫花,隻是模糊說明,到了這個領域的強者都是天地獨一無二的大氣運者,所以金丹之後方能在世界中破碎成花,凝練一身氣運與其中,通曉過去,未來,現在三世,有神鬼莫測之秘。
總而言之,王道領域強者已然將人世間的法修到了極限,故而開花之後方能結果,身上自有大氣度,當盤王率領著一眾實權人物走出正殿的時候,巫策將姿態略略放低,拱手相迎:“勞駕盤王相迎,巫策惶恐。”
“賢侄駕臨,本王蓬蓽生輝,區區掃榻相迎,不算什麼大禮節,隨我進殿,把酒言歡。”
盤王雖是章魚得道,然而一頭白發梳的整整齊齊,一身玉色華服修飾得體,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而在他身後則分別列著數位海王城的實權人物,每個人氣度都很不凡,但是最出眾的還是一個年輕人。
一身麒麟服飾,滿頭烏發被五彩玉冠束起,一臉的崢嶸,年歲約莫三十,但大道氣息流轉,赫然是一位聖境領域至強者,巫策眼神微微一凝,在真始地,年輕一代中的聖境強者為數並不多,仙王殿南宮雨曦算一位,而禦獸齋的江流兒亦算一位。
離坤一榜之上,南宮雨曦位列第九,這江流兒卻位列第七,論境界恐怕還要在其上。
觀其服飾,再對比其年齡,顯然正是他。
初次相見,兩人的目光很快在空中相遇,由於抱著相同的目的,自然針鋒相對,一時間火藥味極其濃鬱。
“聽說巫策公子名震南境,今日得見,不過如此。”
“禦獸齋三宗之一,名傳北境,但我隻知有仙王,不知有禦獸齋,今日一見,方知有此宗。”
“你被一紙詔書定為人界叛逆,不知感想如何。”
“從此方知仙隱之大,三宗七教多狗輩,囚水山城,自如來去,天山一行,葬滅十萬,人生恩仇自在,不負長天不負卿,倒也十分快活。”
對話由此戈然而止,無數人的目光猛然縮緊,停留在巫策身上久久不離去。
許久,江流兒方張口:“論道理我講不過,但論境界修為你不及我的一根毫毛。”
巫策微笑:“這可不盡屬實。”
“那麼生死擂台上見高低,敗者出局,可否?”江流兒手抬空中,語氣斬釘截鐵。
無數人瞳孔一縮,為他的大氣魄折服。
然而更多的則是為巫策歎息,以靈境修為對陣聖境領域,這是天方夜譚,巫策決然沒有半分勝算,哪怕他在傳聞裏表現不俗,修行仙古煉體法,有越階而戰的實力,然而江流兒出身禦獸齋,底蘊深厚,法寶強大,也有初代至純血脈的本命獸,諸多實力,皆不弱與巫策,可以說勝券在握。
這種對決,很是不公平,然而在這個時候卻十分公平,以此決定盤王的傾向,雙方都沒有退路。
巫不刑和韻兒臉色一變,紛紛望向巫策,用唇語提示不必答應。
盤王亦眉頭一皺,覺得很不妥,他帶領海王城本就是要站隊南境道庭一麵,將在這天下大勢裏爭一杯羹,這是國策,事關它們這一族的未來成果,不存在改變的可能。
巫策在這個時候提出拒絕是合情合理的,哪怕因此落了臉麵。
“若不答應,需昭告天下,並退出海王城的爭奪。”江流兒更進一步的咄咄逼人,他有自信。
聖境領域的強大,不是一介靈境修仙士可以對抗的,無關手段,天塹無法逾越。
巫策靜靜的站立著,嘴間至始至終都掛著笑,哪怕有很多人都為他擔憂,他仍然展現出了從容,用十分淡漠的語氣回道:“可以答應,但需簽天道盟約,若你敗,這一紀元不準踏足南境,五十年之內,整個禦獸齋需稱臣與我。”
眾人聞言,驀然大驚。
這個條件簡直苛刻到了極致,換做任何一個宗門都沒有答應的理由,完全是賭上了自己的五十年歲月,屆時生殺予奪,肆意拿捏,都將不能反抗,因為天道盟約下,不遵從便是雷劫降臨,整個轟成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