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宗主巫策有所耳聞,曾於南境豔豔絕代,引無數英雄豪傑竟折腰,跟瀟湘閣閣主齊名,號南境雙珠,名氣很大,和他們一個紀元的強者,都知道她的故事,曾讓很多宗門天驕拜倒其石榴裙下,成為鼎爐,這個女人雖然美麗卻不好招惹。
海王城中,無數修仙士神色訝異。
生靈生於天地,人類為萬物之長,禮義廉恥,是為人根本,這玉瀟湘怎為了活命,連生身母親都獻出來了,置身而代,自己斷然做不到,天大地大,索性一死百了,也好過活著遭受呸棄。
“那女人修行煉欲仙功,一身媚骨繞指柔,美的已近仙,更兼功力不凡,禦男無數,精通床底之歡,極少有年輕一代可以拒絕,據說仙王殿的仙無天便是其入幕之賓,禦獸齋的鳳劍陽與她歡度一夜之後,從此情心癡種,為其黯然神傷,自封禦獸台已經八十年,連妖界萬龍巢的二公子也和她有很深的關係,這個女人魅力絕代呀,巫策恐怕抵抗不了這種價碼。”
有絕代老輩人物如是歎息,認為巫策要陷進去了。
南宮雨曦和夢思仙神色怪異,後者亦有些許緊張,但旁人無法窺清,隻是認為她們不恥這個話題。
“可惜呀。”巫策仰天輕歎,卻清晰無比的傳到海王城中,令十方側耳傾聽。
玉瀟湘睜大眼,滿懷期盼之色。
“我自星都城巫家起勢,一介書生,埋首藏經閣,唯星燈與冷粥以伴,未遇妖界千尋之前,不懂人世情愛悲歡,唯願此生得侍仙道,然而星都城河邊,讓我知曉人界七情六欲,亦是紅塵煉心,隻是可惜,你們所求的情愛與我不同,我一直認為兩情相悅,相濡以沫,琴瑟相和,方是圓滿之道,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攜手同老,是人生之幸,卻未必是你們所想的皮肉之樂,所以,抱歉了。”
他揚起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起一聲慘叫,連帶著掃起一顆大好的頭顱。
鮮血灑滿蒼穹。
但世人眼中唯獨那一道衣衫崩裂,肌膚焦黑,卻風華絕代,英雄氣蓋世的身影,僅此一人立與天地之間,卻防禦敢有與眾仙為敵的氣魄。
無窮界的南境,合歡宗。
一位絕代麗人正從床第上取過衣襟穿上,鳳眼輕蔑的掃視了床上的骷髏架子一眼,她自然有她的驕傲,所謂的仙隱人界天才,離乾第三十六名火赤子,也要乖乖在她身下成為鼎爐。
哼,這些賤男人。
她嘴角揚起,似乎掛著笑,然而很快一絲心悸從她心底出現,伴隨著掛在腰間的一枚魂玉的破裂,她看到了方龜島上的一幕,頓時悲怒:“我兒,巫策,巫策,我要讓你不得好死,我要讓你不得好死!定將你吸成幹屍,再煉你魂魄為冥,永世沉淪,煉欲為證!”
“等你來超度。”巫策漠然的道,目光仿佛能撕裂無窮界,落在了合歡宗主身上。
這一眼,不帶絲毫感情,沒有悲喜,沒有恩仇,甚至隻有輕蔑和厭惡。
眾修仙士自然能捕捉道,由衷敬歎:“不愧為一代天驕,不僅行常人無法行之事,便是這風骨也遠超我等。”
他們自問無法在合歡宗宗主這樣的絕世尤物麵前保持從容。
巫策能夠做到,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其道台無塵,無暇,無物,他的修為還沒有屹立人道絕巔,然而他的心性定力已足以和皇道人物並駕齊驅,隻要不隕落,南境將迎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一位道主。
“果然是我的巫策!”紫韻兒依著海王城角,嘴角弧起一抹完美的笑容。
天雷滾滾,第八道劫雷在醞釀,卻驚人的不再是紫色,而是血氣滔天,血海熔煉,戾氣逼人,一現天地之間,萬物哭嚎,無數海族鑽入地底,天地之間不再有除了黑夜之外的色彩,方龜島無法承受壓力,開始崩。
無數熔漿衝天而起,再湧入海中,燒出一副煉獄。
“血煉冥王劫!”
盤王出現在城牆,眼中是無法置信:“這是冥王要渡的王劫,怎會出現在仙隱,天道不公呀!”
雖隻是冥王要渡的王劫的第一道劫雷,然而依然具備王道領域的初階力量,神聖之下沒有抵擋的可能,足以見其天道對巫策的重視,甚至不惜傾斜天平,但巫策從天問那裏已經知道現在的天道本來就不公了,因為缺少了永恒的監察。
天道有了自己的恩義,有了自己的善惡,有了自己的紅塵念,這還是天道麼?
或許人仙冥要在紅塵中爭渡,那麼天道亦要曆劫,這便是天道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