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生死台,便激活陣界,阻擋一切天算物,但陣界不會擋下聲音,甚至會放大至整個生死台,這是為了在諸多觀者的見證下,保證絕對的公平,生死台的存在本就是仙古時期為解決私怨演變而來的角鬥場,江流兒立在中央,見到巫策冷冷一哼。
然後道:“沒想到你真敢來,不知是說你無知還是說你是無懼,但進了生死台,總得分出個高下,殺出個生死,在此之前,我再問你一句,願意不願意自毀天道誓,揭過此段因果。”
禦獸齋自然不想動用底牌,就將這一場禍亂平息。但他們顯然低估了巫策的信念。
隻見巫策輕笑,笑聲中帶著輕然:“我自星都城以來,每戰必進,從無言退。”
道念如初心,是支撐於紅塵中問道的信仰,一旦破了,再想重築就難了,尤其是巫策的道念是築道台,好不容易萬丈高樓平地起,一旦垮了,那便真的要糟了,所以他需要堅持一戰。
縱然禦獸齋祭出了大手筆,極有可能與那一尊盤旋在金舍利中央的無敵存在有關,但到了他這一步,自信已經養成了,無敵之念也初步萌發,不信自己會敗!
“既然兩位沒有異議,那麼此戰是否開啟?”盤王穿著戰服,從高台上走到中央,望著生死擂,聲傳八方。
在他下麵的是層層觀台席,上麵早就坐滿了,或站滿了無數仙隱人界的修士。
他們之中赫然有南境的大人物,比如酒老,藥玄,花仙……也自然有三宗七教的精英弟子,比如夢思仙,道問,沙恒,洪富貴,南宮雨曦,乾天,可以說整個真始地三榜之內的高手都來齊了。
人界自仙古以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但在這個紀元,百花齊放,野花生滿星空,一個大時代極致璀璨,連四大海族之一的海王城開墟之日,都能與真始地兩大年輕高手對決撞在同一個日子,想不引來十方側目都難。
“依你看,此戰誰能勝?”酒老一臉笑意。
“你不是心裏早有定數麼,何必問我。”能與道庭巨攀並座的也隻能是巨攀,藥玄捋須道,臉現傲然:“巫策踏足金丹至尊領域,王道之下不敗,神聖領域之中,少有敵手,江流兒資質不錯,年紀輕輕便立足神聖,前途光明,大道平坦,隻是可惜對上了巫策,他是異數呀!”
算上仙古,荒古,真古,三大紀元,沒有見到這樣的人,在如此年紀便打破桎梏,成為第一個邁進九色金丹至尊領域的人,這已不在天道之中,自然屬於異數。
“可是依晚輩看,巫策此戰堪憂呀。”
聞弦歌知雅意,一聽此言便知來者不善,兩大聖尊沉臉以待,而眾人則朝其望去,隻見南宮雨曦一襲白衣,巧笑倩兮,如一抹花茶樹,搖曳身姿,飄然而來,南境修士觀席台前,乾天臉上悄然浮現一絲笑意。
藥玄和酒老冷哼,一言不發。
同為聖道領域,壽享三千四百年,加上基礎壽命,金丹品階的疊加,一般聖道領域強者可活五千六百載,故而成道有先後,境界有高低,他們就自持輩分,並不將南宮雨曦這個後起之秀看在眼裏,何況南北勢如水火,這一紀元關係更加微妙,見麵就算不會分生死,也很難做到相見不紅眼。
南宮雨曦絲毫不介意,笑的依然極美,眉眼如月牙:“各位有沒有想過,江流兒的態度前恭後倨,難道就沒有玄妙在其中麼?”
“據我所知,禦獸齋為三宗立派最久,底蘊之深,常人難以想象,古寶玄陣,天才地物,不計其數,府庫中央,定有逆造化的仙物,一旦禦獸齋下定決心要贏得這一戰,動用禁忌,恐怕巫策下場不妙,呀你們南境不僅要損失一員大將,還將少一位絕世道主,小女子很是心疼。”她說的簡直很假,尤其是心疼二字,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在其心中,恨不得巫策挫骨揚灰,死的萬劫不複,因為他掌握了她內心深處的隱秘,以至於深夜時常驚醒,冷汗涔涔,夢魘纏身,都快影響到心境了。
南境中人神色一變,雖然心裏不願認可這種想法,但是眼神中卻出現了濃濃的憂意。
而這時候,生死台上又恰巧的響起江流兒的聲音:“盤王且慢,我想在決鬥開始之前,修改賭約。”
什麼!
四方雲動,無數修仙士臉上流露出訝異之色,唯獨觀席台上南宮雨曦一臉果然如此。
江流兒臨時提議更改賭約,定然是對此戰抱著絕對的信心。
恐怕真如這狐狸精所說,禦獸齋動用了禁忌手段,酒藥二老很擔憂,然而踏足生死台,必須分出生死。
或者直到一方甘願臣服。
“你想怎樣改?”盤王作為裁判者,無法藐視規矩,隻能冷著嗓音大聲問道。
“改禦獸齋三十年為八十年期,如若我勝,鍾鼎道觀需並於我宗,從此稱臣,不得有二心。”
此言一出,整個生死台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