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大地,將皇城襯托的猶如血口大張的荒獸。
整片古老的皇都,因為佛道之爭,褪去繁華,到了如今程度,竟隻有皇宮裏才有燭火亮起,在深夜裏顯得分外突兀。
但無邊蒼茫的夜色,也為巫策一行人的潛行提供了天然的偽裝,劉福三人待守皇城門,巫策選擇了一個人偷偷潛入皇宮的心髒位置,皇太帝的明王宮,按照情報上來講,此時應該叫做華妃的上春苑。
因為野心勃勃的華妃,已經開始撤下明王宮的牌匾,而掛上上春苑的新匾。
更是在前日,入駐這個隻有帝王才能居住的寢宮,為垂簾聽政,邁出實質性的一步。
巫策靜靜的來到明王宮,靈識擴散,隻見一層房間裏,上好的鯨香燭透過金紙裝裱的窗台,隱約折射出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病榻上劇烈的咳嗽,觀其氣息,分明就是皇太弟。
沒有一會兒工夫,又走來數位身穿錦鶴服的太監,手上端著一碗銀色的水液。
“這是做什麼?”巫策眉頭微皺。
很快疑惑揭開,這幾個太監將掙紮的皇太弟束縛在龍床上,撬開他不斷搖動的嘴角,開始往裏麵灌溉銀色的水液。
巫策大吃一驚,終於認出這是何物:“水銀!”
自古以來水銀有防腐作用,人間帝王逝世以後,大多數采用水銀防腐,以保金身長存陵墓。
但是這東西對死人尚存作用,對活人那就是劇毒!
這華妃當真狠,竟然在親兒子還在世時,就謀劃著將他活生生的灌死。
巫策來到明王宮,本來隻是想打探一下情況,但是看樣子不得不出手了,陳國未定,尚需皇太弟這個傀儡皇帝坐鎮江山。
總之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現在死!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那皇太弟連掙紮的力氣都快沒有了,畢竟被華妃活生生的餓了三天三日,能撐到現在倒也算有毅力,幾個太監假假的笑著:“太子爺,去了那黃泉輪回,可不要向閻君告我們的狀,咱家也是奉皇後懿旨,你心中有怨恨,即管念皇後娘娘的名字,和小人們沒有關係,安心的去吧,去了之後,我們會給你燒紙的,畢竟主仆一場……嗬… 啊!”
皇太弟瞳孔瞪得巨大,不可思議的看著龍殿前沿。
幾位太監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軟軟的倒下去,渾身被強大莫名的真元覆蓋,刹那之間融化化為星輝,竟連屍骨都不能留存,直接分解在天地之中。
巫策背負著雙手,從黑夜中站到光明處,輪廓清晰,眉宇俊朗。
皇太弟的一顆心,在經曆了生死,痛苦,懊恨…成千上萬種的情緒侵洗以後,幾近麻木,但在這一瞬間,卻像得到了神靈的力量給養,莫名的安定了下來,竟還有餘力淡笑:“道主終於來了麼?看來寡人這區區廢物,老天爺暫時是收不走了。”
看著皇太弟虛弱不堪,捏著一口氣,隨時都會斷命的樣子,巫策心底深處倒少了許多輕視:“你倒是淡然,與過去相比,似乎些勇氣。”
“咳咳…寡人執國政數年,也算明白了一個淺薄的道理,在其位謀其政,我做皇帝一天,就要有皇帝的樣子,哪怕做不好,也總得努力去做, 身上的這一件龍袍本來就得之不易,來的不幹淨,再不認真,恐怕故去的父皇也饒不了我啊。”他苦澀一笑,歎息:“隻是空有雄心萬丈,卻無神劍破浪,我仍不是額娘的對手,敗的徹徹底底。”
長生果從世界內躍出,一臉不屑:“我大哥在此,你說什麼喪氣話呢,沒出息的晦氣東西,區區銀毒,瞧我的。”
兩手一合,一股神聖的生命氣息如烈日衝破秋水,照盡明王。
皇太弟的氣息迅速的穩定下來,一雙接近寂滅的空洞瞳孔迅速回複焦點,枯敗幹癟的身軀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豐澤起來,沒有多久,被強行灌入體內的水銀統統被排出,縮成一顆銀子的丸子,被長生果捏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拋弄著。
但明王宮的動靜,終於驚動華妃。
腳步聲如戰鼓一樣捶動,看樣子這臭女人帶的人手還不少,皇太弟臉上出現驚悸,顯然是被他額娘的淫威壓迫太久,形成了本能反射:“道主,道主…這該如何是好啊?”
“你就安心待著吧,我來親自會會她。”巫策一臉不耐,區區一個紅塵國度的妃子罷了。
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夠久了!
他已經隱隱有所不耐,以他如今的地位實力,放眼真始,應該應對的敵人是鬼道三大玄門,仙隱超級聖地,玄宇古境天,她…算個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