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你麼?”
這一道聲音讓巫策驚喜,隨著他問道,本源世界裏自行飛行一隻葫蘆,一位拄著拐杖的老頭虛像出現在墓道裏,他嘖嘖的笑罵道:“不是老朽,還能是誰?”
正是黃皮葫蘆,巫策有些時日沒有在意過,孰料此時它竟然出聲了。
“前輩是否是有妙策!”
“妙策?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呀。”花白胡子的老頭一臉雞賊的打量著墓中的黑旗,而鎮嶽踏天獸
的咆哮越來越近,巫策已經開始緊張了,催促道;“你老有手段趕緊用出來吧,別藏著掖著,不然我們都要完蛋了。”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孰不知這黑旗於你們是邪物,唯恐避之不及,但對老人家我卻是大補的東西。”
他繼續嘰嘰歪歪,顯得十分磨蹭,好在終於動起來了。
黃皮葫蘆像風袋一樣張開口子。
無盡的吸力如瀑布一般投射在黑旗上,那看起來牢不可破,凶威蓋世的王旗,在這一股吸力下,卻仿佛遇見了克星,黑氣飄散,不戰自潰,巫策終於恍然大悟,黑旗煉極光而成,蘊執念而生劫,不也屬於鬼道至寶麼?
而自己身上就有一件專門吞噬鬼寶的祖宗!
他暗罵自己太蠢,竟沒有早點想明白,不然也不會白白心慌到現在,而此時那鎮嶽踏天獸終於闖進了墓穴!
抖動著塔山一樣的骨軀,口中噴薄著戾氣驚人的寒意!
“為我爭取三十息!”
黃皮葫蘆的聲音裏透著焦急:“大意了,這黑旗中的執念超乎我想象,吸收煉化他的時間和我預想的有出入,小子,務必為我爭取,若能成功,你能得到一樁天大的底牌。”
天大的底牌?
巫策苦笑,掃了那蠢蠢欲動,掙紮的讓地麵都搖晃起來的黑旗一眼,最後目光投向衝過來的鎮嶽踏天獸。
沒有退路了,什麼天大的底牌,將來的好處也的有命享受!
一切前提都建立在自己能活著的份量上。
“上!”
巫策大吼一聲,玄荒盾組裝在手臂上,頂著扇形的盾光,直接衝了上去,他身後,長生果,小仙鶴,書蟲…紛紛出手,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唯有撐下去,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到了這一步,他們心中沒有後悔。
仙道路上自古多白骨,何況他們闖的是萬古禁區死靈淵!
鎮嶽踏天獸狂吼著,巨大的骨爪像巨錘一樣瘋狂掃動,沒有人是它的一合之敵,這家夥太強大了,肉身的力量根本超越了這個世界的極限,隻見它的每一個動作,都讓虛空發出吱吱的爆破聲,時光碎片像雪花一樣飄揚在它身側。
這是真正以肉身成道的體現,相比之下,巫策的太玄盤龍勁就像小孩子家家的東西。
“砰!”
又是一爪落在玄荒盾上,將巫策直接掃飛,噴出一口老血,他急忙從地上爬起,其餘小夥伴處境也不妙,境界甚至還不如他呢,被打的更慘,要不是仰仗這人多勢眾,形成了一個騷擾圈,恐怕此時,他們都要回歸天道了。
場中,黑旗仍在掙紮,但讓巫策等人見到曙光的是,這種掙紮的程度正在減弱。
黑氣滔天,形成一張人臉,充滿憤怒,朝黃皮葫蘆張牙舞爪,不出意外的話,這一縷執念就是葬
在此地的生靈。
“老頭,快一點可以麼?你大爺的,我們快撐不住了?”書蟲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揮動法杖,在鎮嶽踏天獸的巨爪下躲的十分辛苦,黃皮葫蘆頭也不抬,隻是哼道:“你好歹也是自斬一刀,曾經證得霸主果位的人物,怎麼忒的這般不中用。”
“你二大爺的!”書蟲氣的翻白眼,卻抿著嘴唇不再多言。
心裏卻在哭泣,你也說了自斬,好漢不提當年勇呀,不過…這老匹夫竟然知道我的過去,看來它也不是簡單的器靈,別說…巫策這小子身上的秘密還不少,哎,想這個做什麼,撐過去再說吧,看著再次落下的寒息,書蟲的毛孔都立起來了。
鎮嶽踏天獸的前身並沒有寒息這一項能力,但已經死去後,重新複蘇,竟然掌握了陰物才具備的能力。
更可怕的是它的寒息中混合著前身的靈壓,讓書蟲這種自斬過的生靈十分忌憚。
一旦被觸碰,決然閃避不過去,要被凍結三個呼吸!
有時候,三個呼吸是很長的,長到足夠死上幾十次,至少…書蟲可以肯定,自己要是被僵化了,等待它的下場一定很慘。
眼看即將躲不過去了,它都準備閉目等死了,耳畔突然傳來小仙鶴帶著稚嫩的鳳吟:“九幽。替劫!”
一圈圈金色的波紋,伴隨著古老的符音從天地中顯現,落在踏天獸身上。
仿佛一顆石頭扔進汪洋大海,踏天獸的身軀搖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