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的帝兵隻有那麼幾件,每一件都有沉重的曆史。
隕月不是一件祥兵,他一開始就充滿了戾氣,從第一代鑄造師手中誕生,就注定是一件蝶血為生的兵刃,它出世的那一刻就汲幹了鑄造師的血液,方圓千裏,人畜成幹屍,因為滔天的戾氣,數代執掌它的主人都沒有好下場,全部死的淒涼,它能成為帝兵之一,這中間有一段意外,在星空曆十二萬年前,這一件隕月輾轉到了當時最強大的鑄造師將臣手裏,他原本打算重鑄這一件仙兵,以洗盡戾氣,成為一件真正有靈性的仙兵,可是在重煉的過程中,卻選錯了鼎火,隕月屬極陽之器,若用陽火煉製也無非是火上澆油,可是他卻了極陰之火【地劫火】,在原來的設想裏就是陰陽相濟,中和它的戾氣。
但將臣低估了隕月成千上萬年以來沉積的戾氣,早已不是塵世的火焰能夠化解,它距離帝器其實隻差了一步,隨時都能邁過去,除非帝尊出手,才能洗盡戾氣,重新煉製,將臣失敗在了太過自信。
那地劫火一遇到隕月,便瞬間失控,完全被它主導,那一鼎的仙材毫無意外的成了它的養料,加上陰助陽生,隕月不僅沒有洗去凶性,反而更進一步,正式跨入帝器行列,可是因為戾氣過重,壓製了真正的初靈,它無法如落雨,觀雷那樣幻化人形,在帝兵種屬於另類,可是這無掩它的凶殘,在帝兵榜十二器中,隕月以凶殘排在第六席,實在不能小覷。
隨著隕月出現在天地之間,兩大帝兵的身形漸漸虛妄,再度凝成一刀一劍,天地中響起嘹亮的交擊聲,落雨和觀雷從誕生以來就形影不離,它們心心相知,單獨一件或許並不出彩,但是組合在一起,可以發揮出難以想象的威力。
尋依等人看著刀劍相疊,華光照破天宇的落雨和觀雷,臉上油然生出一絲欽佩,這世上做一時的朋友容易,難的是幾萬年來始終如一,它們的友情經曆了歲月的考驗,顯得更是彌足珍貴。
從這一點而言,夜仙帝的門下倒真的很不同,隱隱和巫策的律道相似。
這本來就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蒼茫歲月,光陰改變了很多,但仙帝卻始終沒有擇徒,待到這一紀元卻不早不晚,恰恰擇中了巫策,雖然其中還有隱藏的理由,可是至為關鍵的一點就是巫策的性情合乎夜摩天的胃口。
細細想來,兩個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一樣出身卑微,一樣一路逆境,卻奮發向上,從無數次生死中崛起,一次一次出人意料,讓星空失色,他們是那樣的與眾不同,就連崛起的道路都充滿了神奇色彩,這世上的人很難複製,唯獨他們兩個卻萬分相似。
星空中,無數紀元以來最相似的兩朵花,怎能不因緣際會而牽引在一塊。
觀潮山中動靜,早就驚動了諸天裏所有的強者,他們的目光從各處投聚而來,見到三件帝兵無不動容,尤其是已經出發,站在觀潮山外的九大古境霸主,更是心膽俱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們聽到的,見到的比別人更多也更加清晰,巫策…竟然成了夜摩天的關門弟子!
這下子事情大條了,他們之前得罪了巫策,而且是往死裏得罪,但現在巫策野雞變鳳凰,一下子成了帝尊的門徒,而且還是關門弟子,這身份地位立即在他們之上,雖然還沒有正式拜師,但是帝尊是誰?那是一個唾沫一個釘,他們說出的話就不可能收回去,既然言示諸天,就意味著這一件事逃不了。
三件帝兵的交鋒,讓觀潮山所有生靈處在漩渦之中,隨時都有覆滅的危機,它們太可怕了,哪怕還沒有交手,但對壘所形成的場域便讓觀潮山處在一片失重的環境中,天空中的星屑壓落,覆蓋在整片觀潮山上,而地上的水流卻被卷上天空,如一條條玉帶環繞著四周的神山。
這一片場麵十分的詭異,但真正的凶機還在醞釀中,三件帝兵最暴烈的還屬帝道法則,一旦碰撞,爆發出帝道法則來,那整片觀潮山都會瞬間化作劫灰,縱然元青出手,也隻能保下最核心的部分山體,但處在山中其他的生靈可能就十不存一了,巫策等人不會隕滅,因為落雨和觀雷可以護佑他們,但是之前冷漠旁觀,甚至譏誚巫策他們的生靈是沒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