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道宗門的掌教全部領取了【寂月】,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從殿宇裏走出的時候,臉上張揚的是神采,再也沒有一絲怯弱,他們雖然蒼老,然而在這一刻煥發出了無限的生機。
年輕一代早早的便立在殿宇兩側,看著他們走出來,以四季神劍為首全部跪下,成片成片,山呼:“送各位至尊,磕頭!”
衣袂在鳳中飄揚,一道道額頭與青磚碰撞的砰砰聲響徹天地間,與其同時還有他們悲壯的送別聲。“
“一敬師恩比天高。”
“二拜功德勝造化。”
“三磕來世再結緣。”
…
仙城,聚集了多少人,這裏是整個仙隱道門文明極致的所在,這裏萬眾矚目,這裏聚集了整個仙隱世界最強大宗派門閥的精銳,光輪宗派就不下上萬,其中有多少弟子?在這一天從裏到外,從城主殿到十裏長街,從山頂到山腳,從星空高處到大地塵煙盡起,多少人在這一日裏跪下,寧願低下他們驕傲的頭顱,彎曲高貴的膝蓋。
他們不跪天地,這一天卻要跪萬道掌教,隻是因為他們的擇決震撼了這一片世界。
年輕人的價值觀被塑造,他們第一次真正覺得長生有情,仙道有意。
山呼的聲音響徹天地,從城內傳到城外,震動了那些駐紮在麒麟山中的星空強者,以四大古境長老為首,全部皺著眉頭走出大營:“發生了什麼事?仙城這鬼地方又鬧什麼幺蛾子!”
仙城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鬼地方,他們攻伐星空這麼多年,四大古境也算威震星空,統禦的疆域大到無窮,類似於王道聖界這樣的世界簡直可以用浩如煙海來形容,但從來沒有一個世界像聖界這樣難以攻破。
“我們整整被拖延了接近兩個月,兩個月呀!”其中一位長老哼道,語氣冰冷的指著四周的精銳:“你們這些飯桶,古境養你們簡直是養了一群廢物!”
“大長老…”
“難道我說錯了麼?”目光狠狠的掃了過去,之前想要出言的一名士官立即噤若寒蟬,所有人都垂下了頭,聽著他暴躁如雷的訓罵:“我們四大古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偉大的英名絕對不能毀在這一個卑微下等的世界裏!”
“今天,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給我攻破仙城,渡過姬河。”令旗揮動,整片麒麟山人影曳
曳,快速的排列著。
一輛輛古老巨大的戰車由噬火力獸拉動韁繩,從山脈之上朝下奔騰,車夫一邊揮舞著鞭子,一邊搖動著戰旗。
在其之後,無數的修士穿著統一的戰甲,禦著飛劍,或者手掌祭著一顆界種,整齊一致的朝仙城挺進。
執掌黃金龍角的力士則吹響號笛。
大地在震顫,整片仙城於震耳欲籠的戰鼓聲下搖曳,似乎已如黑夜裏一點明滅不定的星火。
隨時都會被狂風吹熄。
隨時都將被暴雨澆滅。
……
仙城的大門幽幽開啟,在四大古境將士震撼的凝視下,走出一隊垂垂老矣的修仙士,他們身穿不同的服飾,身上或多或少帶著不同門派的烙印,看氣度全是久居高位的執權者。
然而出奇的是這些人竟麵帶悲壯,有訣死之誌。
“就這些人?”
“你們道盟不是很狂妄麼?難道已經山窮水盡了?嘎嘎嘎…真是好笑。”
四大古境中人群分離,走出一身黑衣的龍戰仙,離歌和魅兒仍然形影不離,跟隨他左右。
時隔數月,這些人已經徹底淪陷,完全成為了四大古境的爪牙,從星空古道中趕來,要對自己的同袍趕盡殺絕了,龍戰仙臉上掛著濃濃的譏諷之色,卻有些忌憚的望著仙城:“你們的道主殿下還真是可憐,有家不能回,曾經那麼顯赫,殺的我們仙王宗抱頭鼠竄,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要步我們的後塵!”
“看在我曾經出身這一片世界的份上,可以格外開恩,隻要你們仙城就此臣服,不再和我們四大古境為敵,我會親自找境主求情,饒你們不死。”
他說完,等著仙城中的回應,在他看來不論如何都會撬動一片軍心。
可是…他失望了,仙城一片沉默,隻有那些老輩修士穩穩的站在城門前,嘴角帶著冷笑,其中為首的赫然是南越劍地劍巔,他大聲怒斥:“狗輩,我們守的是這一片秀美山河,你們仙王宗為的是自己的私欲,一個死的壯闊其所,一個死不足惜,有什麼可比的,都是大老爺們,不要廢話了,你龍戰仙以前也算一號人物,可是做了別人的狗後,反而越發膽小,我們就這麼點人,你卻有數萬於我們的兵馬,還不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