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六十九章 火桑盛開時(1 / 2)

凡人眼裏的仙尊超凡絕世,不食人間煙火,是法的極致,是理的極致,是完美的化身,可是真正站在了這個領域上,仙尊之間其實是互輕的,誰都知道仙尊由凡人做,紅塵心依然在,甚至更加世故。

但這種世故卻是心明所喜歡的,他之前並不得意,觀潮山也不看重他,如果沒有這群仙尊的世故,怎能重新走入帝尊的視野,踩著自己那個小師弟的肩膀走到幕前。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世故和利益,仙尊又能怎樣,說到底也不過是更貪婪的凡人,他心中冷笑著,抬起臉的刹那卻是一副安然若素,溫厚和善的姿態:“自無不可,願意聆聽師兄教誨。”

……

星空中暗流洶湧,無數人前撲後續,前往寒月宮。

寒月宮內在收到這些情報的時候,明顯很振奮,提前數日開始準備了,玉蟠盛宴的地點就在舞仙殿,位於寒月山的中央座峰仙女峰上。

這個地方毗鄰天月,一到深夜,便寒風習習,煙霧繚繞,一輪明月落下,照在無塵的殿宇上,顯的如夢似幻。

雪白色的磚瓦是上等的琉璃石,上麵全是靈匠精雕細琢的圖案,舞仙殿裏自有靈泉環繞,種植著千萬年前的靈根玉蟠樹,這裏在寒月宮的宮規裏,唯有曆代聖女可以居住,若聖女出閣,便沒有資格居住在此,象征著神聖和純潔,但是這紀元天造地設,將出現萬世造化,而且這一次玉蟠盛會的名單裏更有幾位無上俊傑駕臨寒月山,所以寒月宮為了顯示隆重,將玉蟠盛會的地點從天月宮改到了舞仙殿。

夜落時分,舞仙殿燈影幢幢,雪白色的月光落下,仿佛披了一層麵紗。

一位女子獨自立在閣前,雪白色的紗衣長長的延伸著,上麵裝綴著精致的玉片,兩側立著尚在燃燒的香鼎,室內充溢著一股蘭花的香味,燈影下是這個女孩美麗出塵的容顏,一雙如畫的剪瞳帶著說不出的憂鬱。

“月如煙,煙如夢,年年朝照,日複一日,再好的風景也終是看厭了。”搖頭嗮笑了一聲,便默默的坐下,拿起一卷【照青仙注】無聊的翻閱起來,她這些年在寒月宮一直都是這麼過的,清淨自在,甚至談得上孤獨,沒有人來陪伴,甚至連侍女也沒有。

這就是寒月宮的規矩,也是聖女的規矩,她的師尊,上一任聖女在領她入門前,曾問過她,這條路很苦,你可做好決定了?當時年紀小,什麼都不懂,可是漸漸長大才明白,原來聖女是這樣的,寒月宮的一顆棋子,掛著這個頭銜,用來讓寒月宮更加輝煌的籌碼。

想到即將要舉辦的玉蟠盛會,她就有些心緒不寧,縱然讀了十幾年的仙道,天資絕倫,修煉到五劫層次,那一顆被冰心也仍然在跳動,仿佛有火在躥升,一道聲音問她:“你甘心麼?你願意麼?這就是你的選擇!”

“你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人生來就是棋子!”

“你不是,她不是,誰都不是,你要過自己的生活,你的路…要自己走!”

她砰然合上照青仙注。

月色下,寂寞如煙,看著天空很久很久,哪兒黎明尚遠,月色正好,遠遠的還能聽到寒月宮弟子的喧囂,隨著玉蟠盛會的臨近,這些弟子也越發跳脫,對於一年四季都寂寞的寒月宮而言,這無疑是一件熱鬧喜慶的事。

可是,你們的快活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命由我不由天,恩師…對不住了,也許凝霜很任性,可是真的無法做到,我不甘心,寒月宮再見,再也不見。

月色下,她寂然一笑,捏碎袖子上的紅繩,瞬間,有符光衝起。

整片舞仙殿一震,那千百年屹立不倒的防護法陣竟微微蕩起一絲漣漪,似乎有東西紮破了它,身在天月宮中的煙如夢皺了一下眉頭,從月床上走下,神思不定:“奇怪,剛才明明有一股波動和我們修煉的寒月玄女經類似,但怎麼突然消失了。”

“罷了,說不定是有人的惡作劇吧,還是要吩咐門下的弟子這幾天加強警戒。”她嘀咕了一聲,重新回到床榻上,閉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