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雲若染奮力從他的懷裏掙開，也不假裝自己有腳傷了，“方才是民女沒有睡醒，所以才會一時沒分寸，希望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聲音帶著冷意，但也不敢說得太強硬了，所以那一張臉上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讓君玉衡看著都覺得心疼。
其實怎麼說了，雲若染剛才就是想要借著自己有腳傷這個由頭不給君玉衡行大禮的。
他根本就不配自己給他行大禮，至少現在這個氣候去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查出真相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她都沒有想到君玉衡居然會說出那麼一句話，這讓雲若染覺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才不是想要成為妃嬪才會那麼行禮的呢。
但是她一抬眼瞥見了貴妃氣得發紫的臉，心裏也忍不住偷笑起來。
“不要放在心上？你讓朕不要放在心上？”君玉衡低頭去看她的臉，在這樣的距離裏，這張臉顯得更加像是雲若染了。
君玉衡都舍不得鬆開自己的手。
盡管雲若染已經掙脫開了他的懷抱，但是自己的手還在君玉衡的手中。
還沒有能掙開。
“民女……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要如此看重民女？如果是因為昨晚的事，那麼民女再次給皇上道歉？”雲若染說道。
“不是。”君玉衡斬釘截鐵否定，“不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是因為很多事情。所以朕不會讓你輕易離開。”
雲若染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記得以前的她最喜歡聽到君玉衡說這樣的承諾吧？
但是承諾不過就是承諾而已。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他想要不遵循的時候不也還是可以輕易放到一邊去嗎？
不過就是說說而已。這樣的話雲若染可以說一百句，然後到了最後也仍舊可以轉身離去。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民女不懂皇上的意思。”雲若染隻好說自己不懂，“民女的確是有腳傷所以今天才沒有去。如果皇上一定要怪罪的話，民女願意接受懲罰。”
“你的腳傷到了哪裏，可否讓朕看看？”君玉衡問道。
雲若染的臉一僵，不過想到君玉衡其實也不會醫術，所以讓他看也沒有辦法看出什麼，於是就又放鬆了。
“不必了。沒有必要勞煩皇上，不過就是扭傷了，小傷而已，修養幾天就好了。皇上應該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民女……”
“朕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君玉衡說道，“對朕來說，你就是重要的事情。”
盡管雲若染已經和自己說了很多次不要聽這些話，但是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雲若染的心裏還是一痛。
所有的美好都不過是曾經。她最初到這裏來的時候，她最後離開的時候。
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皇上可不要忘了，承乾宮還有很多人等著皇上回去呢。皇上可不要在這裏浪費太多的時間才是。如果連小姐真的有傷不方便行動，那就讓她在這裏好好修養。”
貴妃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她知道皇上不過是將眼前的人當做是雲若染的影子而已。但是一個影子都能得到他那樣的情話，而自己這麼多年竟然什麼都沒有。
她心裏對自己曾經的那些想法已經一點點消失了，自己受寵從來都不是因為皇上喜歡。不過是因為哥哥，因為皇上不敢得罪哥哥。
因為皇上不喜歡她。
“朕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皇上回頭去沒好氣地對著貴妃說了一句，“朕好像也沒有讓人和朕一起到這裏來吧？你為什麼要跟過來？”
“臣妾不過是……”不過是想要看看這連若雲和雲若染究竟有多相似而已。
她已經從雲若霜和冬兒那裏了解到連若雲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
原本還以為她自己不想留在皇宮，皇上應該不會勉強的。但是現在看來，皇上根本就不願意放手。
除非是連若雲犯下什麼不可原諒的大錯。要不然肯定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讓貴妃覺得很是惱火。
“不過是什麼？朕現在就需要你回去，告訴那些秀女，她們可以自己回家了，這次隻會留下一個人。”君玉衡說道。
雲若染聽到這句話都未免一驚。她才給自己找到一個朋友，還覺得自己以後在後宮會有很多困難呢，結果他居然要將這些秀女都遣散，全部送回去？
他沒有病吧？就算不是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前朝那些大臣考慮吧？
多少都會留一兩個人在身邊的啊，隻留下自己一個是等著大臣們對他進行口誅筆伐嗎？雲若染雖然一直都在默默說他是昏君，但是也不覺得他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啊。
“民女覺得皇上這麼做不妥。”猶豫了一下，雲若染還是說了出來。但是君玉衡卻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隻是一心想著讓貴妃離開這裏，了要打擾到他。
但是貴妃怎麼會願意就這麼走了，要是她回去說這個話，太後不會以為是她自己想這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