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謂疼愛(1 / 2)

禦書房內大太監子虛為皇上換了一盞新茶退到一側,看著陰著臉批改奏折的皇上,有些躊躇,鳳儀殿差人來說皇後娘娘已經醒了,這雖說是好事,可對皇上來說就未必了。

木易即墨用餘光瞥了一下子虛,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問:“何事?”

子虛被他冰冷的聲音激得一震,上前恭敬道:“回陛下,是鳳儀殿來人說皇後娘娘醒了。”

“醒了?命真大。”木易即墨冷笑一聲,臉色更陰沉。

子虛瞧著皇上的臉色是一句不敢再多言了,恭敬退到一旁,心觀鼻鼻觀心。

木易即墨翻著手裏的奏折,越看越止不住怒火。這幾封奏折全部都是彈劾了一個人,現任都城府尹李文。這個人是他一手提撥起來,放到眼皮子底下的,是他幾年來培養的少數親信之一。

這些奏折羅列出的罪名也是大同小異,目無王法,對下屬管教不嚴,膽大妄為,大不敬之罪。這李文雖然德才兼備,但是自視過高,恃才放曠,行事作風也太過剛直,朝中不少人嫌他自命清高。這幾條罪名看似模糊,但深究起來每一條都夠他喝一壺的。

上奏的這幾個人,職位都在一品,平時倒也沒有什麼交集。但他清楚這些人向來以宮玄名馬首是瞻。

皇後受傷,對外是說她替他擋了刺客一劍,連那孩子的事他都咽下,提也沒提。這老狐狸絕對是瞞不住的,可他沒想到這老狐狸居然要廢了他的臂膀。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宮玄名為相十六載,輔佐過先皇,這朝堂上大批人以他馬首是瞻,他的話甚至比他這個皇帝的話更有分量。他平時倒也低調,差點忘了他是收起爪子的老狐狸了。這對父女可真謂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木易即墨想起前日在朝上他賞賜古玄名的時候,他說的話。

“臣蒙先皇恩德,理應為皇上分憂。皇後豆蔻之年入宮,侍候皇上與太皇太後,這是宮家的榮耀,此次皇後之舉便是報了皇上的恩德,臣實在不應再受獎賞,隻是皇後一向體弱,還請皇上念在宮家為皇上鞠躬盡瘁的份上,能好生照料。”

好生照料?以李文相要挾就是為了讓朕好生照料你那寶貝女兒?是不是她在出點什麼事,你就都算在朕的頭上。

念及此,木易即墨“啪”一聲合上奏折,高聲道:“來人,去善德宮。”

宮以萱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恍惚間看到床邊坐著一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太皇太後。

宮以萱眉頭輕皺,便想起身行禮。

太皇太後見她想起身,趕緊伸手按住了她,急切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講什麼虛禮,好好躺著。”

宮以萱請了安道了謝,轉頭對著素素斥責道,“死丫頭,太皇太後來了,為什麼不叫醒本宮。”又對太皇太後溫和的問道:“皇奶奶來了有多久了?”

素素連忙低頭認錯。

太皇太後拉著她的手,一臉慈祥,“沒有多久,你就不要責怪素素。”又吩咐她,“皇後既然醒了,你就趕緊去把藥端來,另去禦膳房弄點清淡的食物來給娘娘吃。”

素素應了,“是。”便退出去了。

太皇太後坐在床邊細細打量著宮以萱,這臉色還是一片慘白的,倒是精神了許多,眉間死氣也去了大半,這條命是撿回來了。

宮以萱邊笑著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年逾花甲的老婦人。花白的頭發挽著繁複莊重的花式,以華麗的金釵固定,保養甚好的臉上妝容一絲不苟,一派端莊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