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宮以萱來說,宮少皇的離開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理與宮少皇之間的關係,她勸也勸了,說了說了,她也再保持適當的距離。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反而叔叔變得消沉,她偶爾也能從他眼中看到痛楚。這不是她所希望的,叔叔是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一個人之一。

前世她是殺手,不,應該用殺人機器形容最貼切。她很少像是人們認知中那樣,穿著華麗遊走在各色人之中,她做的最多的都是隱藏在暗處。她沒有接觸過係統的教育,人的性命對於她是微不足道,機器不需要有思想的,也不需要有感情,她缺失了很多東西。而這些東西很多都是需要經驗的,不是通過學習就能掌握的,就像是處理這種複雜的關係。

反倒是他這樣離開,讓宮以萱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種心理,又讓她覺得自己很卑劣。

就在這種矛盾中,她還是選擇了暫時離開宮少皇的身邊,找了個給木易即墨送飯的借口,出了鳳儀殿。

到了書房,小太監們看是宮以萱紛紛行禮,想去通報,被宮以萱攔下,徑直走了進去。

木易即墨正伏在案上寫寫畫畫,並沒有注意到宮以萱。

宮以萱輕輕一咳,木易即墨立刻抬起頭來,看是她,立刻笑起來,“皇後怎麼來了?”

“聽說你今天很忙,午飯都沒有吃,想你晚飯肯定也沒吃就給你帶了點過來。”宮以萱語氣淡淡的,說的好像這不是自己做的事情一樣。

木易即墨的笑意深了許多,立刻從書案前站起來,“皇後你果然深知我心,我正餓著呢。”然後走過去,拿過素素手裏的食盒,自己動手往一邊的桌子上擺吃食,素素幾次想幫忙都被他擋開了。

木易即墨在桌前坐好,瞅了瞅桌子上的三菜一湯,“都是我愛吃的!皇後,你吃了嗎?”

“我吃了。”宮以萱也坐下來,給自己到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那我不客氣了。”木易即墨說著便開始風卷殘雲的吃起來。

宮以萱也不看他,腦中思緒還有些亂,過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說了一句,“今天孟神醫回來了。”

木易即墨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裏,用鼻子“嗯”了一聲。

“他幫我把藥煉出來了,不過不是很成功。”又過了一會,宮以萱才又冒出了一句。

木易即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家皇後應該是有話跟自己說,就等著自己問呢。他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筷,灌了一杯茶進去,才問道:“煉了幾顆啊?”

“隻有一顆,滿是裂紋,好不容易結丹,藥效也還未知。”宮以萱回答的很快。

“那還不錯。”木易即墨拿過素素遞過來的手帕,優雅的擦了擦嘴,繼續問道:“除了煉藥就沒別的了?”

宮以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他說他要走了。”

“走?”木易即墨也有些意外,原因他不是很在意,倒是很介意宮以萱的態度,看著她不太好的臉色,“你舍不得他?”

宮以萱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才說,“我隻是給你說一聲。你也吃完了,素素,收拾一下,咱們回去。”

木易即墨眸色沉了沉,想來她肯定會有舍不得,但是看她的樣子似乎心情複雜,也想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還沒反應過來,宮以萱就已經帶著人,走了。搖搖頭,他就起來繼續批改公文了。

宮以萱走出書房,忍不住撫了撫額。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想和木易即墨說這些。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情壓在心裏太久了,也沒有一個人能傾訴,才會忍不住對他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