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以萱壓下心中的酸楚,用清水擦拭著木易即墨身上的血跡。他全程沒有呼痛過一聲,痛到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悶哼出聲。

“你不用忍著。”宮以萱有些看不下去輕聲說道。

木易即墨有些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他見過宮以萱那麼多次在生死邊緣上掙紮,每一次疼得痙攣都不曾出過一聲。自己還是會忍不住悶哼出聲,她已經覺得很丟人了。

宮以萱隻好隨他去了,把傷口之上的血跡全部擦幹淨,才看到了他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箭傷在右側的肩胛骨下側,傷口不大但是一直泊泊的往外流著血。

讓馬車外的洪臣換了一盆清水,洪臣看著滿盆的血水,臉色立刻黑了下來,“皇上,他……”

“他沒事,我會照顧。”宮以萱不想多說,以免擾亂軍心。

洪臣也不敢多問,便退下了。

宮以萱回來又看木易即墨背上的箭傷,心中又是一陣酸痛。

這是他身上第二處箭傷了,一處在左側,是上次為了救自己收的傷。他是深宮裏最尊貴的皇上,素來都是養尊處優,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傷。可是如今他身上竟然也傷痕累累了。

宮以萱輕柔的把藥膏輕輕的塗在傷口上,傷口很快便止了血。又仔細的把大大小小的傷口上都塗了一層。塗完之後才小聲問道:“疼嗎?”

木易即墨低聲道:“疼。”

宮以萱手中一頓,頓時有些不忍,嘴上卻說道:“活該,讓你這麼衝動!”手上卻溫柔的將他扶著轉過身來,替他處理胸前的傷口,“號角都要吹破了,聽也不聽的就往人群裏鑽,就是活該!”

木易即墨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看了一會宮以萱,慢慢的將額頭抵到了她的肩膀上。

宮以萱渾身一僵。

木易即墨輕輕舒了一口氣,微微歎息道:“我真希望時間能夠停住。皇後,咱們以後不孬別扭了好不好,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別再不理我了。你恨我也好,想讓我死也好,我都不在乎了。就算你一刀殺了我,我也甘之如飴。我能等,就算用一輩子,我也會等到你不恨我。”

他的聲音帶著病中的虛弱,鼻音很重,聲音糯糯的,聽的宮以萱的心中一片柔軟。用肩膀推了推他的腦袋,“起來,先把傷口處理了。”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木易即墨晃了晃腦袋,順勢耍賴。

宮以萱脖子被他的頭發搔的發癢,微微側了一下頭,“別鬧了!”

木易即墨不依不饒,在宮以萱的肩膀上滾來滾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嘶”的一聲。

宮以萱趕緊把他推開,看著他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緊張道:“你沒事吧?哪裏疼?”

木易即墨看她這麼緊張,表情更加痛苦了,委屈道:“渾身都疼。”

“疼,你還這麼鬧。乖乖坐好,我把傷先給你包紮好。”宮以萱微微惱怒,說著就要擦拭他胸前的血跡。

木易即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裏滿是討好,“那你是答應了對不對?”

“放手!”宮以萱瞪他一眼,但是看著他懇求的眼神還是心軟了,“行,我答應了還不行嗎?你能不能先讓我把你的傷口處理好,在這麼下去,你要失血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