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駿絲毫不加掩飾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仿佛還笑出了眼淚一樣,伸手抹了抹眼角,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再叫一支好了,就當泡了香檳溫泉了。”
我看到林楠楠滿臉都是恨不得隨著那塊板子一並翻進水裏的表情,又側過頭,憂心忡忡地看了曾寒一眼,他索性閉上了眼睛,靠在池邊的石壁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過的樣子。
曾駿仿佛看到了年度最大的笑話一樣,一直笑個不停。
林楠楠的胸口微微擴大了一圈,然後猛地站起身來,帶著嘩啦啦的水花大步走出溫泉池,朝著房間裏走去。
其間,可能是她的怒氣太過洶湧,以至於直接把正要送水果過來的服務生小哥直接撞到了一邊,他手裏的托盤“咣當當”地在地上滾了幾下。
我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曾寒也正在看我,並且朝我聳了聳肩,似乎是表示他也很無奈。
“那個……我去看看她……”曾駿說著,站起身來,也朝著房間裏走去。
“楠楠可是會武術的,你弟弟他……不會受傷吧?”我依然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憂心忡忡地問道。
誰知道曾寒十分悠閑而愜意地重新靠在石壁上,攤開雙手呈最放鬆的狀態,閉上眼睛仰著腦袋,嘴角微微揚起,說:“那有什麼,不經曆風雨怎麼能見彩虹?他也該受到一點教訓了。”
接著,我聽到房間裏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啊……別打了……啊……”隔著大概二十幾米的距離,我聽到曾駿毫無尊嚴和底線的求饒。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底裏歎了口氣,他確實還是太年輕,並不知道,女人在惱羞成怒的時候,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於此同時,我忍不住在心裏默默為他祈禱了一分鍾。
大概是他接近林楠楠的方式不對,聲聲的慘叫斷斷續續地從房間裏傳來,我開始真的有些擔心了。
我伸手推了推身旁的曾寒,說:“喂,你快去看看吧,別打出什麼毛病,你們曾經交過手,你知道林楠楠的身手的,萬一……”
沒想到他忽然睜開眼睛,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笑笑地朝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說:“我怎麼覺得,他還叫的挺銷魂的?好像很享受一樣。”
我看著他眼中閃爍的那種曖昧的光芒,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難免心頭一陣癢癢的感覺,就像是被千萬支狗尾巴草來回搔弄的感覺。
“沒正形!”我瞪了他一眼,用力從他的手心裏抽出手來。
他不急不鬧地衝我攤了攤手,說:“你放心吧,曾駿他那一身肌肉又不是白練的,要是他不想被打的話,不會吃虧的。”
說著,他在水下伸過手來,輕輕捏了捏我的手。
星期一的早上,天還沒有亮,曾寒就開始鑿著我的房門鬼吼鬼叫。我翻了個身,看到林楠楠依然沉浸在香甜的睡眠中,沒有絲毫的反應,所以我就幹脆也把門外的聲音當做來自這個世界的噪音,打算閉上眼睛繼續之前做的夢。
直到他提到“上班”兩個字的時候,我這才猛地睜開眼睛,並且以光速從床上翻起身來,換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
他倚靠在門框上,無奈地朝我聳了聳肩,說:“沒辦法,這就是我們上班族的無奈。”
我翻了個白眼,說:“曾總,我們可不一樣好嗎?”然後附送給他了一個白眼。
跟著曾寒出門的時候,想想林楠楠和曾駿此刻還躺在床上,我就各種羨慕嫉妒恨,萬分不情願地跟在曾寒身後朝著度假村的停車場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原本隻顧著低頭往前走,他這麼一停,我還沒來得及刹閘,直接撞了個滿懷,額頭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我吃痛地在額前揉了揉,抱怨道:“你幹嘛半路刹車啊?你這樣開車上路早就被撞飛一百次了!”
盡管我覺得他被我這麼一撞,下巴應該也挺疼了,因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眉頭用力皺了一下。可是隨即,他臉上又重新掛上了春風化雨般的笑容,伸手搭在我的肩上,他身上那種和煦而清新的香氣瞬間充斥在我的鼻息中將我包圍。
“哎呀,不要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被發配邊疆了呢,要是實在不想去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領導說你男朋友忽然生病了啊,我願意配合你演這場戲,為了你,就算是真的生一場病,也值了。”他說得滿臉的應用壯烈,如同拯救黑暗的騎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