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哐當一聲摔在辦公桌上,這時,對麵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朝我看過來,我猛地一怔,趕忙向被打擾到的同事們道歉,臉上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你這人就喜歡故弄玄乎嗎?”
見到何靖深,我說話的口氣絲毫不客氣,窩著一肚子的火總算找到發泄處了。
被我說了一頓,他心倒大,也不生氣,抬手叫來了服務員,代我點好了咖啡,抬起一雙眼睛,笑眯著眼看我。手指一寸寸的敲打在咖啡桌上,似乎並不著急。
“顧小姐,有些事本來就屬於私密的事,你是打算讓我放到桌麵上來說嗎?”
“我?”被他一句話說的啞然無語了。
也是,周末我跑去給別人做圖紙設計的事,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樣的醜事,難道要在辦公室裏拿出來說?再加上林楠楠一事,更是不能對外人說起。這麼想來,他跟我弄虛作假,還真的是有理了。
“故弄玄虛?我這明明是在幫你實事求是好嗎?”
他說的理所當然,端起琺琅鑲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回味著唇齒間的味覺後,眉頭微皺,搖起頭來,“下次還是請你去我家裏喝我現磨的咖啡,更有誠意。”
看著他一副欠揍的表情,我真的想把他的原話告訴咖啡店的店主,然後親眼看著他被人從這裏驅趕出去。
“在沒看清楚你的真麵目之前,我還是不要自投羅網了。”
他爽朗的笑了起來,薄薄的眼皮下,一雙漆黑的瞳孔熠熠明亮,“看來我最近在顧小姐這裏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太好。”
“好了。”我喝下一口咖啡,口腔裏盡是苦澀,許久後慢慢品出一絲咖啡豆的清香,不過隨即淡去,“我來這裏是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我那天被人暗算的事?”
“很簡單,我當時也在瑞江酒店的包廂裏,看見你從電梯出來,走進旁邊的包廂時,當時我還挺納悶你怎麼過來了。”
“這麼巧?”
“可不是?”他嘴角一抬,笑容清朗明媚,仿佛午後陽光不摻雜絲毫瑕疵,“就像做家具設計的公司那麼多,你還是選擇了和我同一個。”
“我這是……”說道我在凱瑞斯特麵試成功,不過是瞎貓遇見了死老鼠,被選上的幾率有多小,我自己都無法估測。
“好吧,”我無力卻又找不出理由反駁他說的這麼簡單的巧合,“那你怎麼知道後麵曾寒趕過去救我的?”
他兩手一攤,被我盯著的麵色淡定自然,“我親眼看見的唄。”
“所以你聽見我在包廂的求救了?”
“我正打算抽身闖進去救你,被曾寒很不友好的橫了我一眼,把我擋在了外麵,”他聳著肩,無奈的搖著頭,“都是為了去救你,我不明白他怎麼對我這麼大敵意。”
我沒留意他說話的口氣,繼續咬著找到的突破口問他,“那曾寒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你告訴他的?”
何靖深搖了下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親自去問問他,沒準他在你身上裝了什麼跟蹤器,想隨時隨地的監控你。”
經她一說,我渾身上下不自在起來,動了動身體,坐直了看著他,“那曾駿又是怎麼回事?”
“唉,”許是因為我問題太多,他失笑著笑了兩聲,抬頭直勾勾的盯著我,一雙眼睛澄亮的仿佛讓人看進去就很難拔出來,“顧曉,你真的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如果不是,你這幅有求於別人打聽情報的態度,是不是要稍微轉變一下?”
額?我很抱歉的撓了撓後腦勺,他說的也是,我明明是來通過他打聽消息的,現在反而倒是弄得像他欠我一百萬似的。
“嘿嘿,”我硬擠出一絲笑,卻比哭還難看,“剛才的確是我態度有問題,我先給何大帥哥道個歉,今天的咖啡算我請的,您……”
話說到一半,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他提到這裏的咖啡並不怎麼對他口味,“要不這樣吧,你下次大約什麼時候有時間,這邊有一家廣東菜很好吃,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何靖深眉眼一彎,笑容絲毫不加掩飾,“這份誠意,是可以欣然接受的。”
“那……”我交握著雙手放在身前,對於剛才打算質問他的問題,突然尷尬的不好問出口了,“曾駿的事,你大概了解多少……”
“曾氏二公子啊,嗬嗬,”說起曾駿,他的神色瞬間輕鬆飄逸起來,好似對這個人很了解,關係很親密似的,“我們的關係還不錯,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我猛吸了一口氣,“我就是想打聽下他最近的狀況。”
“挺好的啊。”
“挺好嗎?”我下意識裏追問了一句,仿佛白癡一般的問題,如果曾駿最近沒發生其他大的變故的話,他跟林楠楠之間,不會突然這麼尷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