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事暫時就這麼告一段落,我沒向曾寒打聽後續是怎麼樣了,不過是該好好謝謝曾駿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下班還是在老地方等你,怎麼樣?”
我點著頭,目送曾寒開車離開,轉身進了公司大樓。
“顧曉,張部長找你談話,下了晨會後記得過去找他。”
喬斯站在我辦公桌前,敲了敲我的格子間,從上麵俯視著我,眼神裏不帶任何私人感情,冰冷的好似工作機器。
“好的,我知道了。”
我點頭應下,心裏沒譜,在喬斯走後,跟米雅遞了個眼神,她看著我,神色裏似有擔心。
我回了她一個大無畏的表情,示意我沒事,即便林城供應商的那件事出了岔子,我也不會牽連別人。
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我低垂著腦袋悶頭往前走,即便心裏想的再大度,還是沒能止住不能抖動的雙手。這是迄今為止做的最為滿意的一份工作了,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軌,又被人從位置上踢了下來。雖說當時能應聘上凱瑞斯特是個奇跡,可我無比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然而老天爺好似又擺了我一道,給我開了個國際玩笑。
“顧曉?”
身後有人小聲的叫我,我起先沒反應過來,以為是晃聽,等到第二次聲音響起的時候,回頭,正巧看見了何靖深跟在我不遠處,在我回頭時,加快幾步跟進我,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待會進了你們部長辦公室,記住了,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承認,知道了嗎?”
“我……”
不等我開口問完一句話,他加快了腳步從我身邊悠悠然走開了,好似剛才的動作隻是路過我身邊,就連嘴唇幾乎未動。
我暗自回憶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聯想到我來部長辦公室的初衷,突然糾結著進去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本來,說的不好聽一點,我是來自首的,坦白從寬,把林城的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可是,何靖深的意思,很明顯讓我什麼都不要說。部長問話,我要是一問三不知,這不明顯在敷衍領導嗎?接下來不就離死更近了?
“顧曉,領導叫你進去了,你在門外邊發什麼呆呢?”
我猛地驚醒,心裏咯噔了一下,緊跟著立馬點頭,“好的,我現在就進去。”
推開張部長辦公室的門,撲麵而來的煙草味充斥著人的呼吸係統,我下意識裏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小心的抬眼看見辦公室裏麵坐著的除了張部長,還有另外的一個人,而那個人,我之前並沒有在公司裏見到過。
“顧曉?設計部員工。”
我點著頭,回答他的話前很想用手捂住口鼻,“是的。”
“坐下吧,有幾句話問問你。”張部長抽完手頭上最後一根煙,彈到煙灰缸裏,順時拿起陶瓷茶杯來,呷了一口綠茶。
我點著頭,低順著眉眼,撿了個不近不遠的椅子坐下,眼睛掃過坐在一側的陌生的麵龍,見他滿臉沉思的好似在琢磨著事情。
“林城那件事,是你主動起訴的我們供應商,是嗎?”
我想點頭,的確,我有起訴他們的想法,隻不過這件事情並非是我主動,而是被他們逼迫的無路可走。
想及此,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怎麼不說話?”
我交叉著雙手,不清楚坐在旁的男人,到底是做什麼,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渾身被逼迫的不自在。
回想起何靖深的話,我選擇了搖頭。
“好,那我再問你,家具尺寸方便究竟是不是你們設計部的責任?”
這一次,我果斷的搖了頭,表示否定。
“不是你們的責任,難道是咱們供應商,又或者說是甲方的責任?”
我繼續搖頭,在法院未下定最終審判之前,不發表任何看法。
啪!文檔被他甩手扔在了辦公桌上,帶著他肚子裏的怒氣,“問你什麼都不說,找你來談話做什麼來的?”
我抬起頭,正視著對麵的目光,“我自認這件事不是由我方責任造成的,所以,我為什麼要點頭承認?”
“那你把你知道的信息交代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氣,“張部長,該交代的我在林城公安局立案的時候已經交代完了,您有什麼疑問直接去翻看卷宗,我這邊不做二次陳述,自然也是以防時間間隔的長了,一些該提及的細節未提及,因此造成了誤判就不妥當了。”
楊部長看著我,經年累月練出來的眼神,告訴我,他此時正在摸我的底。
我也不怕,直視著他,任由他看透我心裏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