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沒剩下幾個人了,白安娜終於肯從對麵的椅子上站了起來,麵色有些疲憊,“被人拉來看了一場戲,真是沒意思。”
“總比入戲太深的人強太多,您說是嗎?”曾寒冷冷的回了她一句,“容我稱呼您一句白阿姨”。
“你叫我什麼?”白安娜揪著眉頭,沒想到曾寒居然這麼稱呼他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這樣的白阿姨,如果你還繼續打算聯合何氏搞垮曾氏集團,然後和他們再一起接管曾氏,並且將股權授予他們五五分的話,我勸你及早放棄這個打算吧,也算是我給您的一個忠告了。您聽得進去,是好事,聽不進去,別怪我沒有提前通知您了。”
曾寒帶我離開的時候,我整個人還處在懵懵懂懂中。直到坐在車上,腦子裏還在嗡嗡嗡的響。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我腦子裏空白一片,問出的話也是脫口而出,沒有經過大腦。
“放心,這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噩夢的開始。”
聽了他的話,我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的看向他,“就不擔心有些人狗急跳牆,他們來個裏應外合,對你下手?”
“意料之中。”
曾寒答的簡單,好似一切胸有成竹。
見我麵色還有擔憂,繼續說這話開導著我,“何意銘進去,就別想出來了。光是林城的雇凶殺人案,就夠他喝一壺的。”
“你是怎麼查到的?”
曾寒目視前方,眸子裏閃著精光,“臨城車禍係人為的消息散播出去,他估計是太著急為自己開脫,再次找了死者的家屬,並承諾給他們一筆錢。現在人贓聚在,他想不承認都難。”
我點著頭,“何廷偉那邊呢?感覺他笑裏藏刀,不是好對付的。”
曾寒簡單的嗯了一聲,“最近他會忙著撈他的兒子。撈不起來,就包括他自己都會被拖下水。也就是說眼下他能走的路很窄了,因為他也被盯上了。”
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沒想到曾寒居然撒下了這麼大的網。
“隻是,為什麼一定要選在今天呢?你不是很喜歡那位老太太啊?”
曾寒回頭看我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歉疚,“李老太太的遺囑裏麵,占得股份最多的就是她這個孫子,讓他接手何氏,以後我們的路不會好走。如果能讓她看清楚她孫子的真實麵目,我想她一定不會這麼做。”
“可是,據我知道的,何氏就這麼一位公子哥?難不成是讓那對姐妹接手?”
“何意青有幹大事的狠心和決心。隻不過手段夠了,眼界不夠。這一點李老太太以前跟我談論過。而她之所以想將何氏交給何意銘,就是以為這個孫子雖然沒什麼特長,唯一的一點就是孝順和聽話,也就是說有何廷偉給他撐腰,可以慢慢讓他成長,何氏也能支撐著走下去。隻是眼下看來,他自己太不爭氣了。”
“可是,老太太也沒有其他人選了啊?”
“怎麼會沒有?”曾寒輕笑了一聲,幫我打開了這一側的窗戶,外麵吹進來清爽冰涼的風,沁人心脾。
“何靖深,何意銘外係堂叔家的公子,是位值得栽培的苗子。李老太太之前有跟我提過他,也多次讚賞過他,隻是可惜不是她的親孫子,不過好歹也是何家的人。”
我微微吃驚,重複了一遍剛才他說出口的名字,“你是說,何靖深?”
“對,”曾寒言簡意賅的答道,“我有查過他,倒是可以考慮跟他合作了。”
提起何靖深,我倒是很久沒見過他了。好似從我上次出差回來,跟他之前的關係變得怪怪的,故意在躲避我,不像以前一副嬉嬉笑笑的模樣了。
我暫時以為他出差旅程不順,心情不舒暢,可回想起來,卻發現他跟其他的人的關係還是一樣,在我麵前明顯的華少了很多。
“他畢竟也是何家的人,你沒有過顧慮嗎?”
我低聲問著曾寒,問出口的刹那臉上突然紅了起來。覺得自己特別不地道,不管怎麼說,何靖深正經幫助過我很多次,而我現在麵對他卻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曾寒不輕不淡的回著我,示意我放心。
回去後,我媽還有圓圓已經睡下了,怕吵著他們,被曾寒拉著回了他的房間,沒有拒絕。
進門的那一刻,我突然轉頭看向身後,總覺得樓底下好似有人在盯著我,然而晚上的視線能見度太低,就算真的有人,也根本看不見。
將何意銘被帶去警察局的消息告訴林楠楠,她隻是簡單的動了動嘴角,沒有我想象中沒心沒肺的大笑歡呼。那抹從她嘴角處溢出的苦笑,好似無奈,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