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開臉，不想對上對麵的一雙充滿著乞求和憐憫的目光，看的我心底很壓抑，很不舒服。
張啟明跟我在一起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莫不清楚我的性格，他知道我一向心軟，即便是他幾天幾天的不回家，總是能夠找得出理由，敷衍我。每當我快要崩潰的撐不下去的時候，又開始一輪的糖衣炮彈乞求我的原諒。
當然，事實證明，最後是我的一步步妥協，成就了他，害慘了我。
“我放過程琳安？你什麼時候見過我欺負過她？從她出現在我眼前的第一麵，哪一次不是她在我麵前咄咄逼人？你讓我放過她，當初怎麼不讓她放過我？我就活該被人欺負，被人搶走男人，被人趕出家庭，被人拆散的家破人亡嗎？她就該做盡了壞事也要得到原諒嗎、”
張啟明垂下頭，眼睛不敢在看我，“顧曉，以前的事，是我對不住你，跟琳安沒有關係……”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個時候別給我扯這麼多題外話，我還是那句話，誰欠我的，我找誰報仇！她如果真的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當然會放過她。我從來不會冤枉別人的，這麼自認為了解我的你，應該也清楚的吧！”
張啟明盯著我看，眼神好似在看陌生人一般，“顧曉，你變了，變了好多……”
我抿著嘴角，自認為笑的很是得體，“變了嗎？大約是變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了，不再是被人棄之敝屣的可憐蟲，而是會站起來為自己反抗，為自己掙得一絲尊嚴的顧曉了“
”怎麼了？陌生嗎？我每天照著鏡子，看著裏麵的自己，覺得還是現在的我，好看很多，不像跟你的那段婚姻裏，每天累死累活的頂著一張苦瓜臉，照顧家庭，照顧孩子和老人，到頭來還被人掃地出門！到現在，我回過頭想想，那個時候的我，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活的也沒有自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圍繞著家庭，圍繞著孩子和一日三餐，至於我為什麼而活著，我自己存在的意義，早就被我拋之腦後了。想想那個時候的我，真是可憐！再看看現在的我，不得不是說，我還挺感謝程琳安，感謝她讓我認清了一個人假心假意的真麵目，感謝她把我從水果中拯救出來！如果她現在肯知足，不再對我動手動腳，我是不會動她的，當然這是有前提的！這些話我就跟你說這麼多。至於你的父母，抱歉，當初離婚的時候是怎麼對我的，我會一直記著。對於贍養他們的義務，落不到我頭上，你也用不著拜托我。當然，如果是有一天我在路上撞見了他們摔倒在路上，我也會像對待其他老人一樣，伸把手把他們扶起來的！”
說完，我轉身走向林楠楠，留下了張啟明一個人站在原地，衝我大喊著，“顧曉，就算我求你了……”
林楠楠走上前，攬著我的肩膀，似在寬慰我，不忘回頭衝張啟明喊道，“呸，混成這樣，我都替你覺得丟人！當初要是沒找上克夫的小三，我估計你到如今也不會這麼慘吧！”
回到家，我將包包往沙發上一扔，坐下來，累的一動都不想動了。
“怎麼了這是？”林楠楠替我揉著肩膀，不明的問這我，“別告訴我你是在為某個最不值得的人感傷，是的話，你就是在犯賤，不是的話，我就多幫你揉一會。”
我沒理會她，選擇閉上眼睛靜謐一會。腦子裏很亂，穿插過以前的很多事情，亂得我頭暈，頭暈的泛起惡心。
“叮……”
林楠楠用肩膀輕輕的碰著我，“喂，手機來信息了，看看是不是曾寒？”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是曾寒？”
“嘿嘿，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有心電感應？”
“邏輯無比混亂！”我甩了個白眼，轉戰去了淋浴間，“我去衝個澡了，然後睡一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林楠楠狼嚎似的殺過來一句，“我才不要！”
等我從淋浴間裏出來，她已經不再客廳了，我左右四顧，“喂，人呢？不會是走了吧？”
“這兒呢？”林楠楠舉著果汁杯，朝我晃了晃，“來，姐妹兒，咱們幹一杯？”
“喝個果汁呢，你裝什麼裝？”
“嗨喲？”林楠楠怒了，回過身來，“我這不是翻了半天沒翻出半瓶酒來，才借果汁焦愁的！”
我撿了個矮腳凳，坐在她身邊，“你這又是犯的什麼愁？”
“我為賦新詞強說愁行不行？”
她咕咚一聲，喝下一大口果汁，擦著嘴角的果漬，“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