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我尖叫出聲,不住地往後退,本就在床上,這時候直接就已經退到了牆邊,貼在牆上,那冰冷的感覺讓我在這一瞬間甚至有了一種不知道是否該哭泣的奇異感覺,就好像這件事情本來就應該這樣,而現在不過是讓事情變成了它本來該有的那個樣子……
怎麼會這樣?我悚然地想著,我怎麼會這樣想?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
“嗬嗬嗬嗬嗬……”我聽見自己的笑聲,麻木之中帶著完全麻木的恐懼,那種恐懼對我來說,好像已經是小菜一碟,是我所習慣的,每天都出現在我麵前,出現在生死之間的那種東西,可又好像是我完全不熟悉的,那種無法預知,無法尋覓,甚至無法有效對應的,隻壓在心頭上的冰冷感覺。
“你在哪兒?”我輕聲問道,“林明鏡,我知道你還在這裏,你別跑,你給我出來……”
“你出來,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他們的命不是對你都沒有意義了嗎?為什麼非要殺了她?為什麼?”
我感覺自己像是哭了,可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卻沒有摸到哪怕一點點的眼淚。
我摸了一把幹澀的臉頰,忽然又有些想笑起來。
“你不敢出來了。你不敢告訴我,你知道告訴我,你的計劃就不會成功了。”我輕輕地說,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隻是下意識地說著,隻是想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要那麼被動,“可是我已經知道你想做什麼了,你不知道吧?嗬嗬嗬嗬……你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我貼著牆壁,背後 那冰冷的感覺,讓我恍惚之間,有一種自己快要被海水沒頂的冰冷絕望。
是等這一刻嗎?我在心中問自己,又像是想要問林明鏡。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原本戴在身上的玉佩,已經在上一次花叢中大戰的時候還給了玄墨,如今脖子上這樣空蕩蕩的觸感,也隻能夠告訴我,我現在所麵對的一切,都已經不是我之前所想的那個樣子了。
當時還有那麼多人會在我左右,還有人可以一起並肩戰鬥。可是現在呢?早已經沒有這樣的人了吧?
我在心裏恍恍惚惚地想著,隻是不敢低頭去看地上的屍體。陳萱的屍體就趴在那裏,整個人麵朝下,看不見五官,我卻同樣能感覺都按她的目光,正那麼冷冰冰地望著我,像是望著一個並不熟悉的,仇恨的人。
緊接著,絕望就像是潮水一樣湧上來。
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我的人。至少在這一段時間裏,無論我做了什麼,無論我是如何地想要她從我的世界裏出去,她都沒有離開。
現在……
因為我……
她終於不會再回來了。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上來,不會再看見下一個日出,看見下一個隨便什麼天氣,不會再跟我一起去上課,一起去吃飯,一起去打工,甚至不會再喊一次我的名字……
都是因為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做了什麼,才會讓一切都變成趁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