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剛才那一瞬間,我竟然連看都看不清他的臉了。
我的心髒微微往下一沉。
“你剛才怎麼了?”見我清醒過來,他第一句話就這麼問。
“我……”我緩慢地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用跟我們扯什麼你不知道。”陳警官冷冷說道,“雲涼,我們會送你去做一個精神科的檢查,也許這能說明一切的問題。不過,我們現在需要通知你的家屬。”
“我沒有爸爸媽媽……”我下意識地回答,看著陳警官,卻覺得那張冷冰冰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神情一閃而過。
“我知道你有家人。”陳警官冷冷地說道,“你的叔叔嬸嬸,還有一個表弟,對嗎?”
“我……”我心裏忽然有些發慌起來,會找到二叔二嬸他們嗎?“
這一瞬間,我忽然又想起來另外一件,好像已經被我忘記了很久的事情。
小風,是不是已經失蹤很久了?
我的忍耐力好像全都喂了狗。因為想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我就已經向前撲出去,一把抓住了陳警官的胳膊。
“我的表弟失蹤了!”我盡可能大聲地說道,“他已經失蹤很久了……你們能找到他嗎?”
陳警官隻是狼狽了一瞬間,再看著我的時候,那目光看起來可也不怎麼友好。他甩開我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地上的血跡,站遠了些。
“我們會去找他的。”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也會第一時間聯係你的二叔二嬸,至於你,現在應該跟我們走了。”
他說著,向門外指了指,剛才就扣著我的那個小警察滿臉冒汗地過來拽住了我的胳膊,用手銬把我們兩個連在一起,然後用衣服欲蓋彌彰地蓋住了手銬,往門外走去。
我心裏一陣陣的雜亂,隻覺得滿腦子的七上八下,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自動分列兩邊的學生們圍觀,他們竊竊私語,那樣冰冷好奇和憎惡的目光,都不斷地朝我飄過來。
隻是對我而言,這些目光大概也沒有意義。隻有親近的人的厭惡,才會讓人感覺到生不如死啊,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一麵渾渾噩噩地想著,一麵跟著他們下樓。走到樓梯口,我回頭望了一眼宿舍門,隻看見一個白白的影子正站在那裏,是陳萱的模樣,她一雙眼睛也是純黑色的,看不到一點眼白,就像是也帶著一點難以啟齒的仇恨,或者其他的隨便什麼情緒,都不重要,隻是那麼遠遠地看著我,看著我我離開這裏。
我好像能咀嚼出那目光中的含義,好像是她在對我說恨你。
可是我有偶寫恍惚,總覺得那目光之中,並乜有那樣仇恨又負麵的情緒。
“雲涼,你最好在路上再想想清楚,到底還有沒有漏掉些什麼事情。”陳警官走在我前麵,有些不耐煩地提醒我。
而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遺漏了些什麼,一種強烈的恐懼,促使著我向離我最近的鄭警官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