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即緣至於此,又何需急著離開。”並不是疑問句,倒是有種讓季琳留下來的意味。
隻是又是所謂的“緣”,季琳真是聽得有點煩膩。
她隻不過是睡不著,出來隨便轉轉,正好看到這房間有光,就走到這邊來了,她想說真心跟“緣”沒啥關係,再說你一老和尚在裏麵打座,我特麼不走幹嘛啊?進去跟你一塊兒念經還是咋的?
“不好意思,打擾大師您打座了,您繼續,我去別的地兒轉轉。”季琳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頗是恭敬的說道,說完,便欲離開。
這裏真沒太大別的地兒,不過就是換個方向吧。
“施主,何時進屋,聽老衲幾言。”慧明依舊垂著眼瞼,看起來像是閉著,可他又像是能看到季琳似的,繼續說道。
季琳蹙著眉頭,這是要跟她講佛還是啥?
想起廟會那次,聽得昏昏欲睡,她真有點排斥,隻是眼看慧明伸手朝他對麵的蒲團做了個“請”的姿勢,加上季琳心中亦有些好奇,猶豫了小會兒,她便抬腿走了進去。
秋夜微涼,雖時辰並不算太晚,但或許是因為深山的關係,外麵已經開始降夜露,方才並不覺得,這會兒進了這屋,才感覺出裏麵和外麵的差距,而也是因為進了屋,她才見這屋似乎是間禪室,不過依舊沒有供佛什麼的。
房間裏溫暖了幾分,橘色的燭燈在夜風中閃動著,將自己與慧明的影子照著起伏不定,偶爾還能聽見外麵遍山的風聲,實在是因為樹太多,風一吹,夜又靜,比平時聽起來確是大聲了許多。
若是平日,季琳早嚇得心尖兒亂顫了,但此刻,她心中並無懼意,不知是身處佛門之地,還是因為慧明大師的關係,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莫名讓人踏實心安。
“大師,你讓我聽你幾言,是想說啥?”剛在蒲團上坐下,雙腿交叉疊在身前,季琳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她決定了,如果是講佛,她一定借口困乏,立馬起身閃人。
這大夜的聽他講佛,她還不如回房多睡一會兒,她很忙,天亮還有很多事要辦的,沒有精神可不行。
“老衲看得施主心中有惑,施主不妨直言,說不定正好有老衲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慧明說得比較通俗,季琳一直就聽明白了。
不過他咋看出來她心中有惑?
她豈止是有惑,那簡直就是惑大了。
比如說歸草在哪裏,長什麼樣,怎麼才能搞到,完了咋出這無頭山……等等等等,如果可以,她還想再問點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當然前提是他真那麼靠譜的話。
咳咳!
季琳斂了思緒,將身子正了正,才盡量認真的開口道:“大師,既然你看得出來我心中有惑,那你看得出來我惑啥不?”
嗬嗬,先打探打探,看這老和尚到底啥情況。
“施主此番進這無頭山,無非是為一物而來。”慧明回應,眼瞼未抬,有點說夢話的感覺。
季琳黑線,而他的這個回答,季琳也是並不滿意的。
大家都知道今年“歸果”現世,又長在這無頭山中,這無頭山山有異象,還有人前來,那肯定就是為了“歸果”的嘛。
不算不算。
季琳暗暗搖頭,沒有說話,慧明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似的,也不在乎她是否接話,隻是又自顧說道:“施主想問此物長於何處,生何模樣。”
嗯,的確不錯。季琳暗道,但還是沒有說服力呀。
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是無頭蒼蠅,肯定不知道“歸果”具體情況嘛,當然想打聽了,所以還是不算。
她還是沒說話,慧明則又再次繼續:“施主欲取之物,是為了一人而來。”
怔!
季琳怔了一下,這個麼……可不可以理解為他還是有那麼百分之零點零一的靠譜可能?另外九十九點九九當然是蒙的嘛。
不過不管怎樣,季琳被勾起了好奇。
“其實我是想發財。”季琳嘻嘻一笑,故意道,慧明則搖了搖頭:“施主愛財,卻並非是能夠為財舍命之人。”
“噗!”季琳說完剛喝了口水,聽到慧明的話,忍不住嗆了下。
啥意思嘛,意思她是貪生怕死之輩咯?
好吧,他是對的!
季琳放下茶杯:“既然大師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跟大師遮遮掩掩了,沒錯,我的確是為了一件東西來這無頭山的,大師既然是這山中之人,那大師可不可以告訴我,那東西長什麼樣,又長在哪裏?”
哎,放眼外頭,當然現在天黑看不見,就白天的時候見到的嘛,到處都是山,連綿不斷,而且每座都很高的樣子,她哪裏知道哪座才能稱得上是懸崖峭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