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交錯的視線,啟程的詩篇 第四章 響徹天際的清唱曲 1.蛇之使徒,集合(1 / 2)

大聖典2997年3月14日夜,如同創主雙瞳一樣靜靜注視著普利恒大地千年之久的雙月,被深厚的紅色雲海所遮擋,隻留下兩片朦朧的斑駁。覆蓋了整個天際的濃雲,遮蔽了所有關注著這片大陸的眼睛,那好像隨時可以壓垮這個世界的低沉殷紅,帶給了普利恒凝固一般的壓抑氣氛。依稀的月光穿透雲層,將整個大地浸染在一片暗紅之中,宛如鮮血之中的無聲狂歡。這如同聖典傳說中“第二次聖禮”之後的血色世界,似乎正向蒼生預示著一場驚天風暴即將到來。

厚重的雲層之上,是一個月夜與紅海交錯的平靜世界。飛空戰艦俄勒岡底斯號,悄然遊弋於雲層之上,享受著殺戮前最後的寧靜。銀白的月光扭曲於魔法的薄膜,在這遮擋了半邊天空的巨獸身上,披上了一層半透明的銀衣,就好像是出征騎士身上披的神聖鎧甲。純黑的機身散發出金屬光澤,不時有紅色的光柱沿著特定脈絡湧動於黑甲各處,那是戰鬥前戰艦的心髒在向著各分區輸送著能量。

對於能夠裝下一個大型城鎮的俄勒岡底斯號來說,核心區室的大小也僅僅是相當於人類心髒的大小。但就是這樣一個相對較小的地方,也足夠容納下一頭萬年老龍。

在這個數千機組成員都在忙碌著的最後時刻,核心室中卻回蕩著深沉的旋律。空曠的圓形密室之中,純白的基調讓這個房間有著與外界不相符的平和感覺。

無數水晶按照各自的色彩,整齊地插在牆壁上。這裏的每一根水晶,都經曆了三千年前的“第三次聖禮”,從而積澱下了難以想象的龐大魔力。然而這些水晶聚集在一起,也僅僅是為了維持飛船的動力運轉。

圓形房間的中心,踏上了三級台階,便是一片隱約泛著白光的空曠平台,在這空蕩蕩的平台之上,僅僅放著兩件東西:一架鋼琴和一尊石像。

古舊的黑色鋼琴在這一片純白的房間之中顯得頗為顯眼。也許是年代實在是過於久遠,黝黑的漆皮部分已經風化龜裂,卻未經過修補。不知已經被調整過多少次的琴弦,經由奏者的指尖,發出渾厚的重音,好像是在訴說著它所經曆的滄桑曆史。

斯塞賓·卡帕羅特,總是身披一件滿是油汙、肮髒的白色大褂,戴著如瓶底一樣厚厚的眼鏡,時刻擺弄著各種儀器的科學怪人。

而此刻,這樣的他卻優雅地端坐在那架千年鋼琴之前,彈奏出悠揚的旋律。那副如同其標誌的眼鏡,被放在了琴邊。平日被眼鏡所隱藏的金色雙瞳,幽幽散放出深邃的光芒,如同看破紅塵的智者一般,悲憫地眺望著那並不存在的遠方。“彌日之蛇”第二支柱,“浩淼吏”斯塞賓。此時的他,才彰顯了這個稱號所代表的意義。

外表二十歲出頭的英俊青年,卻頂著一頭純白的頭發。褪下了偽裝的他,失去了科學家的怪誕,而多了一分哲人似的蒼涼。那白皙而修長的十指,躍然於琴鍵之間,帶動出時而深沉、時而輕盈,時而壓抑、時而高亢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