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交錯的視線,啟程的詩篇 第五章 朱紅色的盛宴 4.血姬的守護(1 / 2)

3時41分,大空戰艦俄勒岡底斯號艦首——

戰艦的最前端,肯帕?羅恩立於細長的撞針上,毫不介意身體兩側那令人眩暈的高度,悠然地來回度著步子,張開雙臂的樣子,並不是為了保持身體平衡,而是在進行著某種感情的宣泄。

漫天彌散的橘紅色火星,帶著灼熱氣息,也帶著下麵人們的哀鳴,飄蕩在肯帕身邊。少年那看似單薄的身體,應和著下界一片火海的紅發,發出茜色的光芒。此時此刻,肯帕閉上了雙眼,兩行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肩膀因為過於激動而不住地顫抖,細微的聲音從那尚未發育成熟的喉嚨中發出——

“嘿……,嘿嘿……,嘿嘿嘿……”似乎是難以抑製那份無上的喜悅感情,少年終於笑出聲來,淚光閃閃的臉上流露出恍如至高享受一樣的表情,肯帕睜開了眼睛,瞳孔中茜色的火焰正在燃燒。

“戰爭、死亡、毫無關聯的生命無意義的消逝。感受到了嗎,這扭曲律法的快感?”茜色光芒在紅發少年身上炸開,在這團愈加鮮亮的光芒中,肯帕遙望著那座遙遠的都市。

其目光,對上了下界投來的一道目光,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肯帕歡呼起來,向著天空播散著茜色的磷粉,將整個俄勒岡底斯號的艦首,渲染上了屬於他的顏色!

甲板上,斯塞賓注視著那個躍動的紅發少年,眼神中帶著那獨屬於科學家的光芒。在他的身邊,哈諾客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希伯來爾。

“到現在我們都沒辦法理解命運係統,一個都市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命運嗣子’,這是巧合嗎,還是有別的深意?”哈諾客腥紅色的眼眸注視著遠方都市的某處,深沉的聲音與其說在詢問,不如說在自言自語。

“世間不存在巧合,一切都在命運係統的演算之中,隻是因為我們的因果鏈是破碎的,所以一切都處於失控之中。”斯塞賓推了推那瓶底眼鏡,看了一眼肯帕,繼續說道,“‘命運嗣子’也許正是受到計劃的吸引,才聚集在這裏。”

“斯塞賓先生,感覺到了嗎?”哈諾客捕捉到那都市深處一絲異常的能量波動,在斯塞賓所製定的進攻計劃之中,這是他行動的信號。

外星飛碟一樣的圓盤中,斯塞賓敲了敲麵板,確認道:“能量如計劃一樣流動,奧拉正在蘇醒,去吧,哈諾客!”

血色的王子轉瞬消失,雙月的映襯下,墨蘭色的夜空之中一個飄散著長長銀發的身影落向了下麵那個被戰火吞沒的都市。

冰冷的月光籠罩下,獨自懸停在空蕩甲板上,斯塞賓的背影顯得十分的蒼白,白發青年摘下那怪誕的眼鏡,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喃喃自語道:“帝國、教廷、科學之都;‘命運嗣子’、義人、聖女艾麗西亞,作為計劃的開端,希伯來爾真是太複雜了,似乎還有什麼被遺漏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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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普拉達小鎮——

“約書亞、約書亞,振作點……”艾麗西亞輕輕撫摸著跌坐在地上那個男孩的頭,雖然故作堅強,但是她還是掩飾不住聲音的顫抖,少女隻得極力不讓眼淚在此時的約書亞麵前流淌下來。

癱軟在地上,由於過於震驚,男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將麵前的景象刻印在心裏。

當約書亞和艾麗西亞從匹力紮羅山下來回普拉達小鎮的時候,留在那裏的除了在炮擊中的死難者外,就是那一幢幢熊熊燃燒的房子。曾經平和的村莊,曾經那彌漫著稻香的空氣,此時卻充斥著焦臭的氣息。隨風飄蕩在空氣中的是建築的灰燼還是親切鄰居的骨灰?已經無法辨認出了。凶殘的吼叫聲不知從什麼方向傳出,熟悉的家園化為了現實中已經成為一個燃燒的地獄。

因火焰而鍍上一層金色的天空,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世界被紅色所籠罩,血色氣息通過空氣融入了血管!看著麵前的一切,艾麗西亞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一種沸騰的感覺在血液中擴散開來。緊緊壓抑著那危險的興奮感,艾麗西亞宛如母親般擁抱住那個唯一能給予自己慰藉的男孩。

“振作點,約書亞,振作點……”究竟是在安慰著弟弟,還是自己在尋求安慰,少女已經分不清了。

熟悉的體香讓約書亞平靜了下來,艾麗西亞還在自己身邊,想到了這一點,男孩微微顫抖著站了起來,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痕,帶著歉意對著少女說道:“對不起,我們走吧,姐姐。”

忍受著炙烤的溫度並躲避隨時會坍塌的房屋,沿著小路奔跑著的姐弟,路過了小池塘邊一棟二層小屋,那是他們共同生活了十四年的家。火焰還沒有燒到這裏,但是已經有些許黑煙從房子中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