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科學時代的巡禮者 序章 天國的躁動(1 / 2)

純海,覆蓋整個普利恒星球的特殊海洋,存在於所有生命夢魘中的禁區。有人說,純海是創世之主對於普利恒這個星球上生命的禁錮,也有人說,純海是那太古時代便持續的詛咒之延續。

普利恒超大陸,立於純海之上普利恒星球唯一的陸地板塊,將其緊密包裹的,正是這片死之海洋。純海以絕對水構成,不摻有任何雜質,即便煉金術高度發達的貝拉寧王國,甚至是科學鼎盛時期的普利恒聯邦,都無法提煉出純度到達極值的純海之水。

正因為此,這片海洋才是如此致命的存在——純海因為過於純淨,而不支持任何生命孕育;純海因為過於純淨,那接近於零的浮力讓任何物體都無法浮於其上。

普利恒陸地所產生的一切其他元素,都會被這片海洋所排斥。眾多其他物質被海洋排擠,壓縮在陸地周圍,從而形成環一條窄窄的航道,環繞大陸一周。這是生命唯一能夠涉足的海洋範圍。

純潔的海洋,將整個普利恒大陸隔絕,如同一個密封的牢籠,不放走任何一個生命踏出這個舞台。

但是,唯獨“那些家夥”除外……

普利恒世界以西千裏外,浮於純海上空的雲海之端,是一個神話中的國度。

無數根雄偉的石柱從雲海中直刺而出,伸向那更高的蒼穹。極盡奢華的紋飾,浮於純白的柱身之上,向著天空蜿蜒盤旋,述說著其主人的豐功偉績。這些石柱是如此的龐大,以至於每一根石柱的紋路上,都棲息著白裝素裹的天使,每一隻天使的後背,都生長著純潔無暇的羽翼。

高懸天際的太陽,透過穹宇的彩霞,將天空盡頭的雲牆渲染上璀璨金黃,無論日夜,永不落幕。

雲海之上,石柱之間,成群的天使自由翱翔,扇動起潔白的雙翼,乘著清風嬉戲,伴著歌聲起舞。

在這神的國度,清揚的歌聲回蕩天海之間,如此聖潔、如此美麗,讚頌著聖靈的曆史,詠唱著神話的詩篇。循著歌聲覓去,尤為雄壯的七根支柱頂天立地,寬達百米,仿佛太古傳說之中的擎天之柱,七根石柱圍成一個圓圈。

在七根石柱中間,全身被潔白光暈包裹的天使漂浮蒼空,數千年來永不停歇地在那裏詠唱著讚美之樂章。六隻輕柔如羽紗般的翅膀在其身後生長,長達數百裏,向著天空盡頭飄舞。

“撒拉弗——撒拉弗——吾等忠實之愛子——撒拉弗——”

一根石柱之上傳來空洞的聲音,浩渺而悠遠,仿佛來自那超脫於塵世的宇宙。幽幽青藍色的光團拖著長長的尾巴,盤旋在石柱上,以這虛無之態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存在感。

聽聞這聲回蕩在天際的呼喚,天使停下了詠唱。那純白的雙瞳望向石柱頂端,身後的羽翼,攪動著雲霞不停地翻滾。

七個光團,纏繞在七根石柱之上,每一根石柱的頂端,都雕鑄著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像。身披戰甲,手持利刃的武者;藏身袍罩,表情木然的聖徒;頭頂桂冠,身形偉岸的君主;藤蔓纏身,姿態妖嬈的女神——每一尊石像,都有一個分明的形象,而他們共同的特點,則是都在用那無神的眼眸眺望天際,宛如蒼生的主人——這些正是這七個光團所鍾愛的外形,在“第三次聖禮”時被毀滅的外形。

聖潔之神,諸神的王者,埃瓦瑞斯。

生命之神,靈魂的導師,路斯特。

死亡之神,死者的歸所,維恩。

豐收之神,大地的父親,格拉托尼。

戰爭之神,紛爭的源泉,拉斯。

智慧之神,眾神的謀士,阿希迪婭

命運之神,沉默的美女,梵妮緹。

神族七大主神,數千年間便一直以這樣虛無的姿態存在於這神之國度。

“撒拉弗——撒拉弗——回應吾之呼喚——撒拉弗——”

光團滲入了石像之中,冰冷的石像,突然燃起了青色的火焰。這青色的火焰,急速變換著不同的形狀,短短數秒時間,成千上萬種形態被展現出來。最終,火焰凝聚成人類的體型,七個人影,出現在了石像頭頂。

“我的主人,撒拉弗正在聆聽您的教誨,請問主人有什麼吩咐?”

宛如明月一樣神聖的大天使停止了詠唱,回應著神靈的呼喚。被光芒所籠罩的臉上,露出平淡而帶著些許謙卑的表情。天使俯下身子,向那石柱頂端的神靈表達著最崇高的敬意。

“感覺到了嗎,這個世界的悸動?”

聖潔之神埃瓦瑞斯悠悠地詢問,語調平緩,毫無頓挫。諸神之首的他,從誕生之初就用這種圓形的性格粘合著性格各異的諸神,而他這樣做的原因,則源於對權利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