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沒有泄露任何氣息,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沒有擾亂一絲一毫——暗焰如幽靈一樣從牆壁外簷直接飛上了天台,然後在落地的那一刻猛然加速,身體幾乎傾斜成為一條水平直線,直奔曦晨而來。
睜開眼睛的約書亞,看到的正是暗焰化身黑色閃電的那一瞬間。
——不——
少年還沒來得及發出這聲驚呼,漆黑的匕首就已經逼近了曦晨的心髒。
而與此同時,約書亞的身體也已經不受控製地展開了行動。在思維尚未對眼前情景展開思考之前,少年大腦那恐怖的演算能力已經完成了對狀況的判斷;而伴隨著這一過程,他也將自己的手臂抬了起來——這是一種遠比神經反射更為迅速的活動,快到大腦與身體之間不存在物理意義上的任何延遲。
約書亞猛地探出身子,左手撥開了曦晨的身體,右手直接向著匕首刺來的方向擋去。發生在一瞬間的簡單動作,其巨大的加速度幾乎壓斷了少年的骨頭、拉斷了少年的肌肉。伴隨著右手手掌的伸出,早已在體內激蕩的魔力噴薄而出,根本來不及進行精細的計算,匕首襲來的刹那,一道隻護住了正麵方向的防禦魔法‘空之泰盾’已經形成。
下一刻,以右手手掌為中心展開的錐形屏蔽化為一麵透明的盾牌,與匕首的刃尖直接相碰。
漆黑的匕首在距離掌心隻有兩寸距離的時候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致密而厚重的空間扭曲作為最為堅固的虛空之盾,擋下了匕首的初始攻擊——感知被強化過的約書亞清晰捕捉到了這一動態瞬間,他甚至還捕捉到了自己出手時暗殺者臉上的片刻驚訝。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他未曾預料到的。
受阻的匕首並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像刺入黃油一樣“慢慢”刺入了‘空之泰盾’。盡管這個過程隻仍舊發生在不足半秒之內,但是相對於一開始時的速度,已經留給了約書亞足夠的反應時間。
感受著劃破屏蔽而來的匕首,約書亞以最快速度做出了應對決定。左手加緊護住了曦晨,右手繼續擋在了最前。黑色的尖刃穿透了‘空之泰盾’,刺入了約書亞的掌心,並在刹那間從手背穿出。忍受住了鑽心刺骨的劇痛,約書亞推動被刺穿的右手,硬是滑到了刀刃柄部,並攥住了對方握著匕首的那隻手。
“滾開!”
一股白色氣浪由手臂處噴出,來自手肘的風魔法矢量噴射將巨大的推力傳遞到右手手掌。以雷霆之勢刺來的匕首終被逼停,而趁著對方動作停頓的一瞬間,約書亞抬起腿來向著對方的腹部掃去。伴隨著當的一聲脆響,一陣麻痹感傳遍了少年的整條腿,於此同時,被直接踢中的那個人則不得不抽出了匕首,向後躍去。
約書亞和曦晨終於能夠同那個危險的刺客拉開些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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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手了?看著對麵全神貫注戒備著自己的“女孩”,暗焰不禁皺了皺眉頭。對於一名刺客來說,最致命的一擊往往是隱匿在黑暗中發動的第一擊。
刺客不是純粹的武者或魔法師,戰鬥並不是刺客的本職與特長。以最有效率的手段解決目標,這才是一名刺客應有的行動方式,而現在,他卻錯失了直接解決目標的最優機會,對於一名宗師級刺客來說,這是很少見的情況,甚至可以視同為一次失敗。
原因是忽視了目標身邊那個女孩嗎?隻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目標身上,等待其與其身邊的女孩都進入‘矩陣式’後伺機行動,卻不想那個女孩會突然醒過來,而且竟然能夠在那種情況下擋住他的攻擊。
現在,在對方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他被拖入了戰鬥之中。是先行撤退另擇時機?還是清除妨礙者直取目標?左右這一選擇的,將是對對方實力的判斷。
刺客不會進行沒有勝算的戰鬥,但是一旦發現存在機會,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如果剛剛兩三秒鍾的短暫交鋒還不足以作為判斷的依據,那麼暗焰現在要做的,就是試探女孩的實力。
‘絡能’從體內中緩緩滲透出來,擴散到了天台之上,這粘稠的能量纏繞著暗焰的身體,又好像軀體的擴展一樣在虛空中舞動。
“煉。”
伴隨著一聲輕呼,無法以正常方式觀測到的‘絡’,開始在暗焰的身邊凝聚。就像是在用一團軟泥捏出一個泥人,粘稠的能量由刺客的身體湧入那團泥人之中。凝結軀幹、捏出上身,最後形成瘦消的人形。這由能量煉成半截的人形,像鬼魂似的漂浮在半空,作為暗焰的一個分身,靠著‘絡’的絲線與本體連結。因為普通人根本不能看到,所以這是最適合作為暗殺的一件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