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那加魔法學院天台上,解除了結界的仆役長沒有再做更多的停留,到此為止,他所能做的事情已經全部結束了,之後的事情就全都靠組織處理了。
留下了動彈不得的三個人,仆役長離開了天台。
約書亞、曦晨以及那名刺客,癱軟在地板上。喪失了行動能力的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要走向何方。
大約十分鍾後,一陣激烈的戰鬥聲在城堡下方爆發。兵刃碰撞的聲音、魔法爆炸的聲音以及人員指揮呐喊的聲音——毫無任何預兆,短短數秒鍾內,天台底下便化為了一片劍與魔法的戰場。
正當約書亞滿心疑惑的時候,從塔樓方向突然緩緩飄落一個年輕的女孩。
顯然那個女孩‘飄’下來的技術並不成熟,盡管一臉焦急的模樣,但是為了保持平衡,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自己的速度。踉蹌地落地後,女孩連忙跑到了那名刺客身邊:“暗焰大師、暗焰大師!您還好吧?”
“沒什麼大礙,你那邊怎麼樣了?”
“信號已經發出,大部隊正在執行第二行動方案,不過……貝拉寧分部這邊已經展開了行動。”
“沒關係,盡量不要與分部的人發生衝突。”
“可惡!那些家夥竟然會用這種手段,之前還說什麼‘互不幹涉’!”女孩憤憤地說道,隨後扭過頭來將視線投向了曦晨,愣住了,“這就是行動目標,如果能在這裏就把他解決的話,任務就行結束了……”
女孩癡癡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曦晨走了過來。
“佩羅塔,停下!按計劃行動!”看到女孩的舉動,暗焰急忙阻止道。
“一名優秀的刺客應該懂得隨機應變——這不是大師您教給我們的嗎?”
“可是這個任務不一樣!”
在刺客這個世界中,酬勞與風險是成正比的,既然那幾名神秘的客人會出一座金山、跨越半個世界來買這個目標的命,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深諳這個道理,暗焰對於女孩計劃外的舉動極為憂慮。
然而那名初出茅廬的年輕刺客,卻已經將全部心思撲在了目標身上。“沒關係,您看他已經完全動不了了。”女孩說著,已經來到了曦晨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本身很弱的緣故,曦晨對那神秘毒物的反應並沒有像約書亞和暗焰那樣強烈,此時的他依舊能夠勉勉強強站立著。
看著走到麵前的刺客,他並沒有慌亂,甚至沒有往常的怯弱。此刻的他擺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輕聲問道:“我要死了嗎?”
對於曦晨這種出乎意料的態度,佩羅塔愣了愣,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過任何殺人經驗。在她認識中,將死之人無不展示出恐懼、懦弱以及乞求苟延殘喘時的醜態,但是今日將要作為自己第一個刺殺對象的人,卻表現出她所不能理解的平靜。
從袖口中將匕首掏了出來,佩羅塔將尖刃指向了曦晨。目標就在眼前,隻要一抬手她就能取走這條價值一座金山的生命……但是,她的手卻在這時顫抖了。
“要殺我的是一群來自北方的人嗎?”曦晨看著女刺客,溫文爾雅地問道。
原本刺客是嚴禁與目標有任何交流的,但是在曦晨的注視下,女孩還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果然啊……我是一個沒有價值的人……”輕輕歎了口氣,曦晨帶著淒慘的微笑,望向遠方的天空說道,“動手吧,隻殺我一個就好了,請你們千萬不要傷害其他人。”
癱倒在一旁的約書亞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當看到曦晨安然地閉上了眼睛時,他用盡全身力氣焦急地喊道:”混蛋!曦晨,你在幹什麼?別放棄啊!你,我說你,那個女人,不許對他出手,聽見了嗎?不許對他出手!”
沒有理會約書亞的咆哮,佩羅塔此時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曦晨身上。對方平靜而祥和的麵孔撩動心懷,令自己不禁心亂情迷。在片刻躊躇後,女孩猛地意識到,這是很危險的信號,絕不正常!如果要想殺他,必須現在就動手——這位毫無殺人經驗的刺客隱隱有著這樣一種感覺。
向著令自己心神不定的少年,佩羅塔清楚地說道:“你並不是毫無價值,你起碼值一座金山!”這句話,也許算是她送給麵前這位少年的最後慰藉,說罷,女孩手中的匕首便刺向了對方的心髒……
……
很多曆史學家都說過,當初天台頂上的那一瞬間,也許是這位辛尼姆之王一生中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也有很多人都在構想,如果當初那一匕首真的刺入了心髒,是不是就能夠改寫日後整個普利恒動蕩的曆史?任憑後人如何猜想,有一點卻是係統之中不變的真理——身處命運節點之人,必為奇跡所眷顧。
也許是一個奇跡,也許是一個巧合,就在曦晨即將斃命於一個毫無經驗的女刺客之手時,某種‘東西’掃過了學院的天台。
在場沒有人知道發生麼什麼,人們隻是感到視野中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物體急速掠過,隨後卷起的狂風橫掃整個天台。身處那個‘東西’掃過的路徑上,佩羅塔的身體像是一塊小石子一樣猛地飛出數十米之遠,連著滾到了天台邊緣,險些掉下了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