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貝拉寧的自由騎士 第八章 歸鄉的少女 2.求婚?(1 / 2)

薩那加魔法學院的學生宿舍,約書亞在魔法世界最初蘇醒的那個房間中,一個大浴桶取代了原本的木桌位置,占據了屋內一半的空間。經過奇妙的魔法加熱,白色的水蒸氣不斷從浴桶中冒出,讓這小小的房間陷於一片朦朦朧朧的霧色之中。木質的浴桶裏,雖然沒有玫瑰花瓣之類的東西點綴,但是幾滴精油滴入後,還是讓溫熱的清水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被層層的霧靄所環繞,一個玲瓏的身軀浸沒在水中,露出水麵的肩部,其肌膚的白皙與精致足以令任何女人感到嫉妒,而蕩漾在水中的金色秀發,也擁有著令人賞心悅目的柔順與光澤。沐浴之人眼眉低垂著,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水珠,水珠滴落,劃過美到窒息臉龐,落入水中,激起點點漣漪,令人分不清這是霧水還是淚水。

‘新生節’之亂結束後的第三天,約書亞依舊浸泡在水中……

三天來,約書亞努力去清洗自己那包裹上一層血漿與肉塊的軀體,他用力擦拭著每一寸肌膚,直到渾身被搓得通紅,仍不肯停下。柔嫩的皮膚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樣,轉瞬便恢複了往日的白皙,然而那令人作嘔的粘稠感,卻久久籠罩在約書亞的心間,絲毫不曾消退。

三天時間,約書亞病態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洗滌著自己,直到精疲力竭、身心俱疲。嬌小的身軀仿佛有千鈞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起來,約書亞知道,那是背負在他身上的生命的重量——拖著他滑向地獄的重量。

是的,正如迦蘭一直所說的那樣,約書亞最終弄髒了自己的雙手,而且髒得如此徹底。當維多利亞在那一天將他從血池中拉上來的時候,看著倒映在血泊中的自己,約書亞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最後暈厥過去,他的胃仍在不停地痙攣。

醒來後,約書亞像個受到驚嚇的孩子一樣,將自己浸在了水中。由最初的嘔吐不止,到後來的呆滯與沉默,三天時間,他思考了很多,直至此刻黃昏的到來。血色的夕陽落入房間,約書亞終於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向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半年沒有修剪過的金發已經長及肩膀,不必再用‘靈魂反饋’的幫助,他就已經擁有了與弗洛蒂娜一模一樣的容顏。凝視水中的美人,約書亞抬起手來試圖將之觸摸,卻發現“對方”終化為漣漪,隨波飄散。

“對不起,弗洛蒂娜。”回憶著當日裹滿了血漿的倩影,約書亞喃喃地說道,在他看來,用少女形象來殺人,無疑是對那個夢中女孩最大的褻瀆。

而水中映出的女孩,卻露出了一個靈動的笑容,溫柔地說道:“打起精神來吧,約書亞。”

凝視著那充滿了魔力的笑容,少年霍地從浴桶中站了起來。赤裸著身體的約書亞,站在水中,勾勒出那宛如藝術品一樣的身姿。

少年伸出自己的左手,一個小號版的‘風色旌旗’纏繞在食指指尖,微小而猛烈的風暴攪動著四周的空氣,發出沙沙的聲音。在片刻的躊躇之後,約書亞終於將這剃刀般鋒利的手指,滑向了披在肩頭的秀發。

縷縷金絲飄落在水中,轉眼之間,美麗的“少女”再度變回了俊朗的少年。

深吸一口氣,約書亞從浴桶中爬了出來,用雪白的浴巾認認真真地將身體擦拭幹淨。換回了自己走出落日山脈時穿的那套衣服,約書亞最後告別似地看了看水麵倒映的自己,隨後便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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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中,曦晨正坐在一張簡陋的木頭長椅上,守著少女旁打瞌睡。

從另一個戰場歸來的辛尼姆少年,盡管滿身疲憊、精神憔悴,但是在聽聞“少女”的事情後,甚至連休息片刻都顧不上,便日夜守候在了這裏。用以遮掩的金色已經褪去,曦晨的頭發恢複為了原本純黑。這種在普利恒象征著不吉的顏色,吸引了過往人們的視線,其中不乏有教廷的成員,但是少年卻再顧不得其他人的目光,不分晝夜堅守在這裏。

看著睡在椅子上的曦晨,約書亞的心中翻騰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從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在編織著一個謊言,並試圖用更多的謊言來掩飾那最初的謊言。約書亞承認,在這一過程中,他就像是個正在進行惡作劇的孩子一樣,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快樂,而與這個辛尼姆少年的朝夕相處,甚至讓他有些喜歡上了穿上女裝的時間。

然而謊言終有戳破的時候,而這一天到來時,他卻不知道該用何種表情去麵對對方。

就像是在回應約書亞內心的矛盾,睡夢中的曦晨微微睜開了眼睛。黑色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回望向僵立的約書亞,少年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那個、我……”難以承受曦晨的目光,約書亞喃喃著低下了頭。

呆愣了片刻後,曦晨終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苦笑道:“終於見麵了,約書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