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仍是來到那家小客棧。
這一回,歐陽休直接大大方方的在堂內占了個座,並吩咐店家挑好的上,還特意要了三壇酒。三人坐定時,鍾楨緊挨嶽琛坐下,至始至終,他似乎對歐陽休一直不放心,極是戒懼。
歐陽休卻裝作不知,也不顧其它座上的人,沉聲說道:“等吃完飯後,好好休息。明天寅時,就離開這裏。哦,對了,等下,我與小狗兄弟住一屋。老弟,這一次便宜你了,獨自享一間屋子,免得又嫌我呼嚕聲大。”
跟著歐陽休這麼長時間,嶽琛還是有些收獲,對於他剛才說的話,也明白其意。同時,也注意到歐陽休左手的小指、無名指、中指在輕輕拍打手臂,而在這個桌子的西向角落處,正坐著三個頭戴鬥笠的人。桌上放的並不是常見的劍,還是樸刀。
鍾楨低聲說道:“我還是與這位兄長一屋好了!”
歐陽休怒目圓睜,須臾,卻又搖頭道:“算了,隨你的便!總之,好就好了。”
不多時,酒菜備齊,鍾楨先不吃菜,卻是抱起酒壇猛灌。看的嶽琛眼珠都快蹦出來了。未曾想,一壇沒夠,第二壇又喝了大半,才覺舒服。嶽琛本想問一問,歐陽休搶先說道:“老十三,以後別給人亂吃你的那破丹藥,會害死人的。”
“這……!”嶽琛為之語結,稍忖後,說道:“這怎麼可能呢?”
此時,老店家走了過來,說道:“依老朽看來,這位小兄弟所服的靈丹,應該是罕見的寒性靈丹,而且靈力過強、過猛,不是百練境三重修為的人所能承受的。要是老朽沒猜錯,小兄弟的丹田玉府處,有種隱隱凝冰的感覺吧?”
喝了一壇半酒後的鍾楨,臉色漸漸恢複血色,見店老板如此說法,也隻是點點頭。
店家笑著說道:“無妨!若小兄弟真有那份修煉的資質根骨,就可憑借純陽之氣慢慢化解,屆時,修為可直達百練境九重。老朽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歐陽休說道:“老丈有什麼話,盡管說,別客氣!”
店家道:“前幾天,小店損失了幾位夥計。老朽一直有彌補人手短缺的念頭。今日,但見這位小兄弟,頗覺有緣!”
嶽琛心中一驚,突然回想起歐陽休昨夜所說之事,暗自道:“歐陽師兄是不是在自己沒注意時,與這人通了氣。難道說,歐陽師兄一定要除掉鍾楨?可是,這是為什麼?”
誰能想到,鍾楨也是心智過人,已經猜到一些端倪,順口說道:“我想,我親哥是不會撒手不管我的。”說時,朝嶽琛說道:“大哥,你說是吧!”
不知為何,嶽琛突然覺得很好笑,在這三個極諳世事的人麵前,自己如同一張白紙,任他們隨意塗抹。問題是嶽琛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含糊的“嗯”了聲,目光卻悄悄看向歐陽休。而歐陽休卻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完全當沒這回事。嶽琛豁然開朗,心道:“對呀!我要是太當作一回事,不就露餡了麼?”遂是說道:“快吃,要不然,都涼了!”
顯然,鍾楨是真餓了。若不親身經曆,沒人知道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店家連添三滿桌,鍾楨才吃飽。但在上第三桌時,歐陽休先回屋去了。鍾楨吃完後,低聲道:“能不能幫我打一葫蘆酒?要大葫蘆的那一種!”
嶽琛搖頭微笑,與店家結算後,便讓店家打兩葫蘆酒來。嶽琛料到自己的這一葫蘆酒,絕對沒問題,但那個新的大葫蘆,就不一定了。待店家放到桌子上後,伸手朝如意袋摸去,店家眼快,一把拿起葫蘆,極含謙意的說道:“這個葫蘆沒有洗幹淨,我再替貴客換個新的。”
“那就有勞店家了!”嶽琛隻得摸出五顆泫晶,道:“就請店家再給我們準備些趕路的幹糧!”
店老板點點頭,接過泫晶,快速走向後堂。鍾楨看著店家的背影,仿佛一直再回憶著什麼。嶽琛怕他突然做出點意外的舉動,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肘,輕一搖頭。鍾楨醒過神來,微一點頭。
店老板第二次提來的葫蘆有沒有問題,嶽琛難以知曉,但從來回的速度上判斷,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心道:“就算有問題,也不能‘再’當著這麼多人用銀針驗看了。”待鍾楨接過酒葫蘆,二人一前一後上樓,來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