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腳步聲向自己走過來，他早已經把這個送飯的老警察走路聲記下，是兩大步一個停頓，三小步一個徘徊。給飯的時候，他刻意的多看風渡一眼，又在原有飯量下加了幾塊肉。
“木叔謝謝。”
“你就是不長記性，這些地方時隨便能來的嗎？”
“木叔教訓的是，下次風渡再也不會了。”
木清水是已經退休的警察局局長，也就是陳鐵山的上一任，如今在監獄裏做起送飯的活。用他的話說的，抓了一輩子犯人，也到還他們的時候。也正因為他這一行為，道裏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木清水送的飯誰都得吃的一幹二淨。來過這裏幾次的何風渡就沒少受他恩惠，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誰都知道這木清水的身份遠沒那麼簡單。
“又在給那小子加菜？我看木大哥你還是省點把，他就是個死性不改的混小子。”
“你們先聊。”
木清水知道，這麼晚陳鐵山還提著瓶酒來找風渡肯定是有事要說，固然懂得配合離開，況且還有下一個人在等著他。
陳鐵山恭敬歡送，木清水走後又恢複嚴肅臉，打開牢門進去。手上酒瓶蓋打開，由天而下連連倒上幾口，完後又遞到風渡手上。風渡接下咕嚕嚕的也喝了幾口，不過這濃度可把他嗆的不停咳嗽，臉已經是紅上一大片。這些年來何風渡的缺點就是不會喝酒，他總覺得酒就是苦的，苦的東西他都不敢也不想往嘴裏放，總覺得做人不能自討苦吃。
“陳叔，這什麼酒怪嗆的。”
“米純紅高梁，你小子不會享受，真是好的東西都給你浪費。酒是喝了，怎麼？偷錢去幹什麼好事，不跟陳叔好好說說嗎？”
“還是什麼都滿不陳叔你，我就拿去幫人。”
“你就是死性不改，再這樣下去我也保不了你，我看你是不是對我那若雲丫頭動了心思，不然也不會這麼配合把。”
“不不不……哪能！”何風渡連忙反對，“我怎麼敢對若雲有意思，何況我什麼身份我是知道的。”
“那你什麼身份說說，我不知道。”
“陳叔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嘛，你也知道我是小偷，小偷怎麼敢對你們警察有意思。況且我還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怎麼說也配不上若雲妹妹。一出生就注定沒有人要的東西，怎麼還會去惦記別人的東西。”
“我看你就是怕，怕得到了東西之後又被人狠狠拋棄。何風渡你這小子的性格，說實話我陳鐵山是真不討喜歡。”咕嚕嚕的又喝上幾口，“要不是幾年前你為我擋了那槍，我們兩今天還真聊不到一塊去。不過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缺心眼，幸虧當時子彈偏右一點，不然現在你估計得在閻羅王那裏排隊等投胎。”
思緒回到四年前，那時何風渡還是一個剛過十八歲生日的成年人，當時陳鐵山在拚命追趕罪犯，他就跟了上去。結果這一跟還真成事，就在兩人槍對槍的時候，何風渡突然跑出來把朝著陳鐵山而來的子彈給擋下。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足足搶救了八個小時，上天才眷顧的讓他活下來。其實回想起來，何風渡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上去，隻是覺得欠別人的東西就一定要還，還有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這個世界貌似也不怎麼歡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