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遊:莊子傳22(2 / 3)

前333年(楚威王七年)或謂莊子是年南遊楚國,並諫阻楚王興兵伐越。

《韓非子·喻老》篇:楚威王欲伐越(威字原作莊,顧廣圻引《史記·西南夷列傳》及高誘《呂氏春秋·介立篇》注,證為威字),莊子諫之(莊字原作杜,楊倞《荀子》注改杜作莊,《禦覽》三六六引亦作莊。《文選·廣絕交論》注引作莊周子)。

也有學者提出疑問:當時楚國都城在郢,距離豫東,何啻千裏;另,史書《六國紀年》記載:是年楚國興兵伐越,並滅亡之。實際情況是,楚國伐齊,進兵徐州;越則亡於公元前306年,即在二十四年之後。駁辯者認為,郢都固然較遠,但以此否定莊子與楚威王會麵,似嫌武斷。《天運》篇中,莊子有言:“夫南行者至於郢,北麵而不見冥山,是何也?則去之遠也。”意為前往楚國郢都,向北望去,由於太遠,根本見不到坐落於河南信陽的冥山。頗似親曆者口吻。至於伐齊之舉,有可能威王聽從了莊子諫言,遂改伐越為伐齊。

前328年宋君偃自稱為王。有人巴結他,獲賜車十乘,以驕莊子。其事應在此時或稍後。

《列禦寇》篇:人有見宋王者,錫車十乘,以其十乘驕穉莊子。莊子曰:“今宋國之深,非直九重之淵也;宋王之猛,非直驪龍也;子能得車者,必遭其睡也。使宋王而寤,子為齏

粉夫!”

前325年秦惠文君自稱為王,次年更元元年。莊子當在此時或稍後,在家鄉見到邑人曹商。曹商歸自秦國,自我炫耀,莊子譏其“舐痔得車”。

《列禦寇》篇:宋人有曹商者,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車數乘;王說(悅)之,益車百乘。反於宋,見莊子曰:“夫處窮閭厄巷,困窘織屨,槁項黃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萬乘之主而從車百乘者,商之所長也。”莊子曰:“秦王有病,召醫,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舐痔者得車五乘,所治愈下,得車愈多。子豈治其痔邪?何得車之多也?子行矣!”

前322年是年或稍後,莊子或南行至楚。其時,張儀相魏,逐惠施入楚,楚王受之,後聽馮郝言,複納之宋。莊子與惠施濠梁之辯,以及“莊子之楚,見空骷髏”,並與之對話,可能都在此期間。

《秋水》篇:莊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其地在楚邑淮南鍾離郡。)

《至樂》篇:莊子之楚,見空骷髏因而問之,曰:“夫子貪生失理而為此乎?將子有亡國之事、斧鉞之誅而為此乎?將子有不善之行,愧遺父母妻子之醜而為此乎?將子有凍餒之患而為此乎?將子之春秋故及此乎?”於是語卒,援骷髏,枕而

臥。”

前312年莊子妻死,箕踞鼓盆而歌,惠子前往吊喪,見此情景,頗不以為然。爾後,兩人又論辯“人故無情”與“有情”的問題。

《至樂》篇:莊子妻死,惠子吊之,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與人居,長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莊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於巨室,是我噭噭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

《德充符》篇:惠子謂莊子曰:“人故無情乎?”莊子曰;“然。”

曹礎基案:這次辯論,似與莊子妻死箕踞鼓盆而歌有關,故附於此。

前311年莊子與惠施辯對五家是非,約在此年或稍前。

《徐無鬼》篇:莊子曰:“射者非前期而中謂之善射,天下皆羿也,可乎?”惠子曰:“可。”莊子曰:“天下非有公是也,而各是其所是,天下皆堯也,可乎?”惠子曰:“可”。莊子曰:“然則儒、墨、楊、秉(公孫龍)四,與夫子為五,果孰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