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裏說錯了，隻能驚恐的瞪大雙眼。
那個女孩，有尾巴，她是妖怪啊！
是可能會危及人性命的妖怪。
為什麼王爺不殺她……
“即便她是妖，本王也願意寵。”生命的最後那一刻，她隻聽見宸王那低沉而冷漠的聲音這樣響起，透著沁人的寒意，與冷厲的嗜血氣息。
喉嚨傳來一聲被捏碎的骨響，懷著滿是不甘的心，侍女倒了下去。
白冷兮一怔，君無宸說的那句話她也聽了個分明，一時間，心頭五味陳雜，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大變態說，就算她是妖，他也願意寵著她……
這還是她除去師父之外，第一次被人這樣毫無理由的信任。
望著他那氤氳如畫的眉眼，白冷兮心底不由自主的一跳。
砰、砰、砰，急速而紊亂，像是失去了她的控製。
但轉眼間，那個侍女便無聲軟到在地上，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白冷兮心中一驚，臉上的震驚之色顯而易見：“你、你把她殺了？”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見君無宸在她麵前動手，可這一刻，眼睜睜看著侍女咽氣，她的心底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君無宸微微蹙眉，望向她的那雙眼已經沾染了隱隱的猩紅，似血一般冷豔：
“她那樣說你，該死！”
說小東西是妖怪，殺她一萬次也不為過。
森冷的殺意彌漫在他的周身。
“可是……”白冷兮還想說什麼，但看著他眸底泛起的瑰麗血色，便不由自主的將話吞了下去。
她敏感的覺得，在現在這個時候，她最好不要說出什麼觸怒他的言語。
否則後果會有點難以預料……
君無宸揮手屏退了眾人，等到萬籟俱寂時，那雙微帶血色的雙眸直勾勾盯住她，身上的氣勢冷厲危險到令人驚心：“小白，難道……你覺得我很殘忍？”
對於剛才那件事，不可否認，他心底很介意，因此才會咄咄不饒的問了出來。
一想到小白那張如瓷般的小臉上乍現出的驚異與不敢相信，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紮到了一般，針刺般的疼，汩汩鮮血一湧而出。
白冷兮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望向君無宸的眸光微愣。
他的話語仍然冷肆如斯，然而那雙絕豔無雙的雙眸裏卻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受傷之色。
天底下怕他懼他的人太多，他卻毫不在乎，唯獨當這隻小狐狸望著他，雙眸中湧現出驚懼時，他這才會感覺到一絲憎惡與後悔。
憎惡自己的滿手血腥，也憎惡沾染鮮血的自己，與純白無暇，像白紙般透明的她，越來越涇渭分明的界線，一是地上泥淖，一是天邊雲卷。
她的心性……美好到讓他想毀去，卻又讓他不可自製的想要一點點靠近，一點點將他的黑暗，融進她的心底。
他不後悔殺掉那些本就該死的人，他後悔的是……
選擇在小東西麵前動手，將自己的殘忍冷酷，還有內心的陰暗全都一點不剩的剖開，露骨的展現在她麵前。
她……會被他嚇到嗎？
別人的想法與他無關，唯獨這隻小東西，她的喜與惡，牽扯到他的心。
讓他一念天堂，一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