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春晚上,黃宏高喊出“咱工人要替國家想,我不下崗誰下崗。”大家當時隻是付之一笑,但是當2002年下崗分流的名單出現了孫恪的名字,一個普通家庭的命運即將改變。
孫思行的父親孫恪,原來是老家金縣化肥廠的車間主任,後麵企業破產,他光榮的下了崗。孫恪在家無業了一個月,他覺得被老婆養著,丟了他大男人的麵子,決定要做出一番事業。
孫恪被原來的同事慫恿著參加了傳銷。他聽了一個月的課後,多方籌借了十萬塊,全部買了意大利進口的達芬奇瓷磚。他相信了傳銷宣傳的話,家裏裝修用了達芬奇瓷磚的話,就能提早享受到歐美發達國家的生活。
他認為能和金縣的人民一起分享歐式生活,帶領大家共同進步,這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業,達芬奇瓷磚也一定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
當他誌得意滿的接到貨後,現實給了很大的打擊。做家裝生意的人都說,這些瓷磚都是佛山的地攤貨,合計價值不到兩萬!
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麵,孫恪拿出的十萬元貨款,其中有三萬塊是孫思行的母親徐芝,從她現在做貿易的公司偷偷挪用的。現在瓷磚合計價值不到兩萬,又不能很快出手變現。徐芝從公家賬戶挪走的賬填不平,公司要起訴她貪汙公款。
孫恪多方籌借資金,大家都知道他家的情況,躲他還來不及,怎麼還敢借給他?還好在帝都做太陽能熱水器生意的三叔,從爺爺那裏聽到消息後,馬上打回家三萬快,總算填上了這個坑,孫母才沒有被起訴。
經曆了這件事後,孫恪忽然間白了半邊頭,他覺得連累了妻子,現在又是兒子高中關鍵的時候,自己搞壞了整個家。不過他很快就從失利的打擊走出來,兒子還要上大學,妻子又沒有了工作,現在的他更應該表現出男人的樣子。
孫恪覺得自己在金縣的名聲壞了,夫妻倆就搬到了魯城,順便照顧讀高中的兒子。夫妻兩個在孫思行的母校市一中門口,開起了一個賣豆漿油條的早點鋪子,用來貼補家用,還能照顧已經高三的兒子。
孫思行中考的時候沒有選擇在金縣本地的高中就讀,而是選擇了教育水平更高的魯城市一中。他三叔在帝都做太陽能生意,平時除了過年的時候回來外,家裏都是空的。孫思行順理成章的住了進來,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他心裏也撒了野。
一切都是緣分,他的愛情萌芽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萌發,生長,枯萎。
他的鄰居竟然是自己同班的美女團支書石蕊,兩個人經常一起放學上學,座位又是前後桌,小小的愛情種子就在兩人的默契中破土而出。
孫恪夫妻住了進來後,年少的孫思行馬上覺得被套上了牢籠。他對父母到魯城照顧自己不但不喜歡,心裏還抱怨他們過來破壞自己幸福的生活。
年輕的孫思行開始變得自卑而敏感,他不敢說校門口賣早餐的那對夫妻,就是自己的父母。他開始變得孤僻起來,不太參加班級的群體活動,性格也變得陰鬱。
特別是本來互有好感的前桌,當聽到他的父母是賣早點的時候,她表現出的訝異表情,更讓孫思行覺得無地自容。盡管後來前桌石蕊給他解釋了很多次,她不是看不起他們的職業,隻是孫思行以前告訴過她,他父母在金縣都有正當工作,怎麼就突然到魯城了呢?她才感覺到了詫異,其實沒有什麼其它看低的含義。
奈何此時的孫思行鑽進了牛角尖,當他知道石蕊的父親是魯城的副市長,母親是魯城高端酒店“小江南”的主人的時候,想想自己賣早點的父母,他變得更加自卑。任石蕊在他麵前哭得梨花帶雨,他還是狠狠的拒絕了她,掐死了這段感情的萌芽,埋葬了兩人之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