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人……”
盛啟泰背靠在沙發上，頭也枕著，雙眼一閉，兩道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這些年，一個謊言說到底。
當年是出差忙公司的事，才沒有來得及趕回來救女兒。
隻字未提於閔敏和於文誌母子。
不敢提，一提出來，盛家就會散。
相比起來，他是更喜歡韓軒姐弟們。
對於於文誌，他隻是一時好奇而已，根本就沒有父愛。
“你怎麼不去死！”
老太太一手摸著胸口，一手指著不孝子，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媽，我年紀大了，隻是想要一個家。說謊的時候，我也心如刀割，她們兩是我的女兒，我的心也很痛！”
“我的孫女不該死，該死的是於文誌！”
“我不會離婚的，死都不會。”
“那你去死啊！”
老太太真的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真相來得太突然，無法平靜。
時間的緩衝作用，林滿月跟盛韓軒，都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
老太太猛地一下站起來，腳不穩又倒了下去。
往後倒，被林滿月和盛韓軒雙雙接住。
林滿月手忙腳亂地掏手機要給容醫生打電話，手機才拿出來還沒打出去，老太太就抓住了她的手。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沒死之前，不要讓你們爸媽離婚……”
這……林滿月看向盛韓軒。
離婚不是她提的，是盛大佬提的。
答不答應，不是她說了算。
“軒兒……”
“嗯。”
盛韓軒握住了老太太布滿皺紋的手。
“在奶奶的有生之年，可不可以不讓你爸媽離婚？沒有多久了，奶奶活不了多久了，奶奶心裏有數，也許等不了你們的寶寶出生，就要去見你們爺爺了……”
“不會的！”
林滿月哽咽地拉著老太太的另一隻手，“奶奶你答應我了要長命百歲的。”
“你們不喜歡盛啟泰，可以不回盛家。就當奶奶，求你們兩個，可以嗎？”
順著臉上的皺紋紋路，眼淚流到了下巴，再滴在老太太的手背。
那一滴，正好滴在了老太太手背長的老年斑上，像是給老年斑的一次洗禮。
林滿月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這事兒，她做不了主。
盛韓軒沒答應，也沒有否定，眼睛裏多了猶豫。
奶奶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很重要。
屋裏，僵持著。
盛家以後是什麼樣子，全憑著盛韓軒的一句話。
維持原貌，還是分崩離析，都全在盛韓軒的決定。
他有權利，有能力有資格來做最後的掌握者。
而盛韓軒，久久都沒有說話。
兩唇之間，怎麼都啟不開。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提著大包小包的宋姿，姿態婀娜地走了進來。
一家人都坐在沙發上，宋姿可高興了。
好幾天沒見韓軒，主動回家，她小跑著到了客廳。
隻是越近，越懷疑。
每一個臉上，都沒有笑容，盛啟泰和老太太，還哭了……
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宋姿小聲問：“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