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聲,盛韓軒把酒杯放下。
其實要砸向地的動作都做出來了,還是收住隻是放下來。
半瓶白的,幹幹的喝,沒有任何下酒菜,也沒有任何停頓。
像極了一個從沙漠走出的人,看到綠洲水源,在不停地喝。
結果是不同的,一個是救命一個是丟命。
盛韓軒再喝下去,不丟命也傷身。
酒瓶,最終也放下了。
身上的酒氣在發酵,他垂眸看著她,問:“小東西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
“沒有!”林滿月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如果說盛大佬都窩囊了,那麼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窩囊的。
大佬是霸氣的,不屑一顧的!
“是嗎?”
“是的!你比所有的男人都像男人!”
“我姐姐代替我死了,我卻連跟她們的死有牽連的人,都動不了!”
“不是的,你不是動不了,是顧及到奶奶!姐姐她們不會怪你的,你就不要自責了!”
心疼的,林滿月雙手抱住他的腰,兩人貼得很近很近。
這個時候,就不管酒味不酒味了。
隻想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
盛韓軒,沒有把手拿起來抱著她。
兀自說著:“活人比死人重要,見鬼的普遍認為!我的世界裏,重要的人,即使是死了,都比那些活著的人重要!”
林滿月聽懂了他的意思,去世的兩個姐姐,要比盛啟泰重要。
可是奶奶……
奶奶那麼求那麼做,也是沒有錯的。
隻是立場不同。
世上安得雙全法!
為了盛家,盛韓軒就不得順著他的心,去做事。
所以,奶奶才會抱著他哭。
委屈的不是奶奶,委屈的是他。
“我發過誓,隻要跟她們兩的死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誓言呢,沒有兌現,我又怎麼對得起她們兩?”
“姐姐不會怪你的。”
“你不是她們,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會怪我!”
林滿月一怔,從他的懷中退了出來。
酒氣發酵到了極致,他身上甚至他們兩人的周圍,都是酒氣。
“我如此卑劣的活著,嗬嗬。”
盛韓軒轉身,就走。
林滿月怔忡,如此負麵的他,如此憋屈。
萬能嗎?不是。
連想要做得事情,都有那麼多牽絆。
死人沒有活人重要?
不是的!
她不這麼認為!
再追上去,打開書房的門。
他人不在裏麵。
追到臥室,洗手間裏有水聲。
推開洗手間的門,他衣服都沒脫,站在花灑下。
細孔噴灑出來的水,一絲白煙都沒有,冷水啊。
林滿月進去,把他從水下拉出來。
又是喝酒又是冷水衝的,身體真的不要了嗎?
他不要,她要!
“小東西,讓我靜一靜。”
甩開她的手,盛韓軒又要去淋冷水。
“好啊,靜一靜,我也來!”
林滿月無所謂的,同樣站在了冷水下。
水從她的頭上淋下來,打濕了臉打濕了衣服。
水很大,眼睛都淋得快睜不開了。
“要痛就一起痛!要病就一起病!我都要陪著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