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掉貂皮大衣時，林滿月就躲在對麵的一條小巷子口的，一個廣告牌擋住了她的身體。
那個時候，她沒有勇氣衝過去，她有點害怕胡曉芸手上那把剪刀。
眼睜睜看著秦雙姝被胡曉芸辱罵，沒有上去幫忙，懦夫。
僵坐著的盛韓軒，手從她背後伸過去，摟住她。
“每天吃不飽，我的房間故意停電，我得繼續活下去，得找出路，得有經濟來源，該賣的都賣了，急著出售也是賣不出好價錢的。沒有東西賣了，等死嗎？不會，我就問楊勳然，他的同事朋友們，有沒有要租女朋友回家見父母的。”
林滿月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就算那個時候跟秦雙姝好的不分彼此，林滿月也沒有說過這些。
自知長得很漂亮，不想做出賣身體的那些事情，隻要一沾上，一輩子都洗不掉汙點。
那樣的話，就讓胡曉芸跟林呈裏看笑話了。
趙文清的女兒，自甘墮落，活該！
林滿月慢慢睜開眼睛，眼裏全是自嘲：“前前後後一起假扮了五次女朋友，他們還算大方，報酬都給得高，夠我生活一段時間。你看，我也是虛榮的，要營造出不被打倒的堅強意誌，其實背地裏已經在出賣色相了。都是賣，我賣臉，別人賣身，嗬嗬。”
“不要笑。”盛韓軒鐵臂一樣，把她摟得緊緊的。
不笑，哭嗎？
也不是沒哭過，夜裏無人時，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過了無數回。
沒有用，第二天還是要生活，得繼續。
“他們說得很對，我配不上你。”林滿月點頭，這個時候要是來個人，當著她說她低賤，她絕對不會反駁。
汙濁的她，怎麼配得上天上的雲盛韓軒呢。
“誰要敢說那句話，我拔了他的舌頭！”盛韓軒按著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胸前。
前排開車的阿禾，坐得很直像是沒有聽到那些話，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背青筋都快爆出來了，出賣了她。
怎麼樣的爸爸，會這樣折磨女兒？
“對不起，我真的配不上你。”林滿月眼睛沒有閉上，視線有點模糊了。
想歎氣卻是歎不出來，說好的不會再流淚的，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我的女人，沒有誰比你更適合，那是為你量身定做的。”盛韓軒說得擲地有聲。
他說相配就是配，誰敢當著他的麵反駁，早點去死！
林滿月記憶的長河，那段流域的水，是黑色的。
就算盛韓軒這股清泉洗刷而過，最底層的汙泥，洗不掉。
來一場記憶的小雨，黑水就會被小雨激出來，時刻提醒她，現在裝的都是樣子，她曾經也是個賣的。
不高尚，憑借著那張臉，從男人那裏獲得生存下去的酬勞。
“嗬嗬～”林滿月又自嘲地笑。
滾落在臉頰上的淚珠，被他突然俯下來親吻，擠壓變形成兩人緊貼臉上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