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醫生?
還是算了吧。
容醫生等他,他會被懟到心率不齊。
從鍾折愷上車後就叫司機開窗,司機認為這人是個比較好溝通的,於是說起話來。
“小兄弟是從事什麼職業的呢?”
無聊亂想中的鍾折愷,自然是願意用聊天來蓋住內心的無聊。
“小白領,不容易啊。”
“我看你從那家會所裏出來……”
“哦,陪我們領導呢。領導是個妻管嚴,他老婆不知道從哪裏買到的酒精測量儀,晚上回家要他吹一吹,檢測出喝酒了就罰他睡客廳或者跪遙控器。有些應酬呢又不能不去,所以就把我這個小兵叫上,擋擋酒。”
司機同情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鍾折愷,“都不容易,我家那娘們兒也是我一喝酒就跟我鬧。我也知道我一的哥,沾酒就等於把命交了一半出來。可我就是休息在家,她也不準我喝,好多年不喝酒的我,都不記得酒味是甜是苦了。”
揉了揉鼻梁,鍾折愷笑:“不甜不苦,酒味是澀的。”
司機再次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乘客,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司機說:“有人說喝酒誤事,我倒不這麼認為。酒醉心明白,平時心裏積壓著事,考慮到各方麵的原因,是不會發泄出來的。喝了酒後,就不會顧及到那麼多了,發泄一下內心的積鬱,心靈垃圾傾倒出來了,人的心理才不會得病。”
鍾折愷笑了兩聲,沒看出來這位的哥口才還這麼好。
他就是閑著無聊,才亂扯的什麼領導上司什麼妻管嚴。
“小兄弟,看你還年輕,結婚了嗎?”
“單身狗一個。”
“現在都是看臉的社會,老婆漂亮帶出去特別有麵子。我跟小兄弟你也是投緣,這找老婆呢,也不能隻看外表,內心還是要看的。娶妻當娶賢,隻是長得好看卻是個敗家娘們兒別說開的士,就是開飛機也養不起的。我家那娘們兒雖然不許我這不許我那的,但是我身上要是哪裏有點痛,她比什麼都要著急,收費再貴的醫院都要帶去做檢查。我呢,這輩子做不到大富大貴,我家娘們兒也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這樣一輩子過下去,也覺得挺好的。哦,用酸溜溜的詞是說這樣的生活很幸福。”
鍾折愷:“……”
司機大哥,你確定你不是跑出租而是來說相聲的麼?
癱坐姿勢的鍾折愷,坐正:“看得出來,老哥你很幸福。”
一個喊小兄弟,一個叫老哥,真像是相見恨晚。
司機聽得舒坦,“小兄弟也是個明白人,不像那些愣頭青,做一些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
“老哥說哪的話,如今的明白也是曾經糊塗教訓得出來的。”
“小兄弟說得對!誰都不是天生的知道,有的人是被教出來的,有的人是自己走人生路學來的,有的人還……”
“停車!”鍾折愷重重地拍了一下前座椅背,目光如炬地望著車外路邊行走的那個人。
那,不是林滿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