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雅咬著唇猶疑了一下，還是拿起了手機，才一眼，立即激憤地大力摔在地上，昂貴的手機頓然摔碎。
柯洪南垂眸看著，卻不心疼，反而站起身，氣定神閑地繞著江筱雅來回走了半圈：“你盡管摔，像這樣的視頻，爺多的是。隻要按一個鍵，就可以將無數個拷貝件發送到世界各地。這樣驚-豔的程度，卻不知道安家大小姐看到後，會有什麼感想？”
“你卑鄙！”
江筱雅猛地扭頭，不意迎上了柯洪南的呼吸，他的氣息就那樣肆無忌憚地噴灑在她的頸間。熱辣辣的，像那個香豔的夜晚，噙著濃烈的煙草味道，竄入她的肌膚，立時驚起了一片敏感的粟粒。
踉踉蹌蹌向後退了一步，手指劃過桌麵，再無他想，憤而抓起咖啡杯潑向那個可惡的男人。
“沒關係。”柯洪南似無事兒一樣用手指彈了幾下，施施然撣去臉上、身上的汙跡，“什麼時候想通了，給我個電話。不過，我沒有多少耐性。”
江筱雅瞪著他：“柯洪南，你別太過份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隨時恭候。”柯洪南微笑，並不抬頭，卻堪堪能讓正快步跑向樓梯的纖細身影聽見他的聲音，“三天，我的耐性隻有三天。我等你的消息。”
江筱雅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跑出了他的視線。
笑容在玻璃窗旁的男子臉上漸漸冰凝。
空氣驟然冷卻了下來，偌大的二樓裏又隻剩下一個人的身影、一個人的呼吸，卻比之前更加冷肅。
大清早，簡沫是被一連串鍥而不舍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在巷口。”電流裏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隻簡短地說了一句，便斷然掛了線，根本不留她任何發泄起床氣的機會。
簡沫呆了足足兩分鍾，看著手機漸漸黯淡遂爾黑下去的屏幕，終於清醒了過來。
忙不迭地收拾了一下，剛打開門，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林曜深邃卻冰魄似的冷眸。一如既往的毫無溫度，簡沫甚至懷疑，昨天回小閣樓時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溫柔，不過是她的錯覺。
“早。”簡沫遙遙打了個招呼，隻得一個字，便又停住了。
林曜的視線投遞到她身上，“你要出去？”
“嗯。”簡沫應了聲，“有朋友等在外麵，我出去看看，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安辰禦？”林曜的語氣幾乎是肯定的。
簡沫沒有否認。
在這個事情上，對林曜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好像她從不在房東太太麵前刻意隱瞞柳逸曦的事情一樣，房東太太隻覺得婉惜，卻沒有說太多。他們那一輩的人對於年輕人的感情很難想得通，卻也看得化。
來來去去，其實早已經不是一個“緣”字解釋得清楚。
她轉身才要下樓，突然想起了些什麼，抬起的腳步又硬生生地抽了回來。
“你會去那個拳館看看的，對吧？”她不大確定地問，眼睛一眨不眨地鎖住那道冰冷如晨霧的身影，柔和的光線打在他身上，很快地，又氤氳開去。
記得昨天她把那張寫有安辰禦親筆名字的卡片交給林曜的時候，他隻是拈著卡片淡漠地看了一眼，然後放進了衣袋裏，此後再沒有提起這事。
所以，簡沫才會如此惶惶不安。
林曜迎上她的目光，充滿期待的小臉在淡薄的晨曦裏顯得更加透明，恍惚著不忍拒絕的情牽。
半晌，他終於出聲：“我會去的。如果你希望我留下來，我就留下來。”
簡沫一愣。隨即展顏。
從二樓下來，立刻有一股甜香撲麵而來。
簡沫湊著個小腦袋往廚房裏張望，不無意外地看到了房東太太正撐著一個顯肥的身體在搗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