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繼續哭,“我要去找皇祖父皇祖母評評理,憑什麼這麼對待我,還,還打我……”
完全一副小兒無賴的嘴臉。
王太常點頭,“好,好,老頭子一起去,我對不住我閨女啊!”外甥沒教好,還學會打孩子了。
慶禾帝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眼睜睜的看著這爺孫倆相互扶著走出了大殿,去祖宗牌位前告狀去了。
如意出了殿,被夜風一擊就有些虛軟,她白日應酬了一天,傍晚又奔波了百十裏路,又哭了半夜,連驚帶嚇的,早已經是強弩之末。
周軒一直在殿外候著,看見她連忙快走了幾步,正好將她歪倒的身子接住。
“殿下暈過去了。”他試了試太女的鼻息,冷聲對王太常說道。
王太常沉重的點了點頭,“也好,叫她睡一覺吧。東宮裏頭可還留著服侍的?還是算了,就在這殿裏布置一番,讓殿下在這裏歇著吧,傳了太醫過來候著些。”
王太常時常的不靠譜,但是靠譜起來也是十分有氣勢的。
周軒情不自禁的點頭,李淨此時已經跟了過來,見狀連忙上前說道,“周統領,將殿下交給奴才們吧。”
李淨將如意抱了起來,偏殿裏常年布置的好了,備著太女在此休息。
李重也急匆匆的將禦醫拉了過來。
此次來的是院正李盛春跟屠禦醫,兩人分別把了脈,“
驚怒攻心,先睡一覺緩一緩的好,若是不發燒,且不用用藥。”李盛春說了,屠禦醫也點頭。
李重問,“能否給殿下用安息香?”
李盛春搖頭,“殿下自幼不喜這些東西,能不用就不要用。隻要夜裏警醒些,備好了溫水。再就是有那常服侍的,趕緊叫了過來吧。”
李淨連忙點頭回道,“已經打發人去叫了,奴才們會守著殿下。兩位禦醫還請留下。”
李盛春帶頭應了,“這是自然。”跟屠禦醫到了偏殿外間,靠在榻上,閉上眼。
李重又出去拿被子,被等在外頭的周軒攔住,“殿下如何?”
李重低聲回道,“暫時無事,希望睡一覺好了。”
周軒心中五味雜陳,想起那白衣男子盯著他們騎馬走了,他本想分出一個人去查看一二那人的身份,沒想到太女突然停下馬,
“今日遇到他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提。”
她的語氣冰冷,周軒迅速的應了,自然也不再指派人手去查那人,可是他心裏還是好奇,太女平日都在東宮,她認識的各家公子,論起熟悉度來,他絕對比太女還要熟,就是那個少年,他不曾見過……
慶禾帝一腔怒火,在殿內轉了好幾遭,鄭大官進來後,他的腳步沒停,卻明顯的慢了下來。
鄭大官額際的汗淌下來也不顧去擦,低聲回道,“禦醫說無大礙,就是累著了。”累,自然是哭累了。
慶禾帝頭點到一半,也想起如意這是為誰哭的來了,再抬頭就覺得有些沉重,怎麼也抬不起來。
“今晚跟太女的都是誰?”
鄭大官身子微動,還是如實回答道,“是周軒統領帶著一隊人,還有東宮的太監李淨李重。”
“周軒身為東宮侍衛統領,身負護衛太女安慰重責,卻不知道勸諫太女,降為副統領,李淨李重每人二十板子。”
慶禾帝冷冷的說道,太女不跟他講理,他也不必跟底下人講理。
鄭大官看了眼錢太傅,錢太傅還在發呆,原來陛下真的不是情願跟杜蘇氏生孩子的啊,他就說慶禾帝的口味一向是膚白腰細貌美,怎麼到了杜蘇氏這裏卻反著來的,敢情是讓人家給……
一時間,錢太傅真相了,他不僅真相了,還對杜蘇氏佩服的五體投地……
鄭大官沒能將眼波順利的遞出去,隻好硬著頭皮求情,“陛下,殿下身邊還缺不得人服侍,不如先將李淨等人的板子記下,來日再打?”
慶禾帝沒做聲,這就是默認了。
鄭大官已經安排人去行宮將平日伺候太女的一應人都接了過來,不過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錢太傅終於回神,回神後份外的無力,杜蘇氏有這段緣分,能生一個龍種,再有了後來的經曆,雖說有失女之痛,但衛昭又不是真的死了,所以杜蘇氏也算是賺了,太女隻要在那裏,她就會無事。
可慶禾帝呢,有了這一樁事,想不起來還好,想起來肯定會膈應,別說是堂堂帝王了,就是他這個快半截入土的老頭子,遇到這種事,也肯定想死一死的,不對,死都不好意思,死後見了祖宗該怎麼交代?
“今日是老臣之過,殿下醒了,老臣該當過去請罪。”錢太傅這話說的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