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禾帝越想越覺得如意先前的甜言蜜語就是為了馮琳這破孩子的破事做的鋪墊,因此王錢二人進來的時候,他正沒個好臉。
如意便也閉嘴不再提馮琳的事,而是一心一意的跟慶禾帝三人說起了甘州的一些風俗趣事,“甘州西南有一處泉水,名叫跑虎泉,聽名字以為是泉水裏跑出過老虎,問了人才知道,那泉水甘冽,不少山林中的生物都去那裏飲水,連老虎都偶爾去,我也嚐了那裏的水,確實甘醇不同與咱們京都這裏……”
王太常湊趣,“哎呀,殿下可曾命人帶回點來,老頭子都口渴了。”
如意笑著道,“少了誰的也少不了曾外租的,李軟正在整理,稍候便命人送到府上。”
錢太傅小聲咳嗽,王太常心中得意,麵上還能做出十分感激的樣子,慶禾帝見這幾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寶,也懶得計較,吩咐鄭大官,“中午賜膳,讓禦膳房多準備幾個太常跟太傅喜歡吃的菜。”
王太常跟錢太傅連忙謝恩,錢太傅本來不喜歡說奉承話,也硬著頭皮說了一句,“殿下平安歸來,臣等沾了殿下的光,才得了陛下賜膳。”
慶禾帝被他話中的酸意取悅了,指著如意道,“你還從甘州弄了什麼蹊蹺東西來,送到禦膳房,也讓我們見識見識。”
如意苦笑,“還是父皇棋高一著,一頓飯便將兒臣的東西名正言順的劃拉走了。”
這回連錢太傅也跟著笑了。
一頓飯有如意插科打諢,算是賓主盡歡。
慶禾帝這次回來,是一個人回來的,行宮裏頭還有不少人沒跟回來,午飯後如意便有了新差事,將行宮那邊的大臣宮人等都弄回來。
“馬上就重陽節了,還有你的生辰,總不能都在行宮過吧?”慶禾帝振振有詞,如意實在無話可說,隻得任勞任怨。
錢太傅卻有些高興,主動對如意說有事情的話,可以交給他跑跑腿。
如意當然不能拿著架子讓太傅跑腿,不過還是十分領情,錢太傅的臉色並不好看,稍微一想,她便明白了,肯定是楚國夫人的事情影響了他。
看來出來一個楚國夫人也不算壞事,那些平日裏親近她的希望她好的人,自然會為她擔心,而那些有二心的則會琢磨看能從哪邊獲得更多的好處。
慶禾帝沒提楚國夫人的事,如意也不問,她這種態度讓原本有些心虛的某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東宮裏頭,昨夜太女回來後伺候的都是她的近侍,叫來問問不是不行,不過閨女大了,問了顯得不太好。
當初馮琳寫的信他都是過目的,馮琳在信中根本沒寫安陽伯的事,也就是說太女是回來後才知道的,而且,一知道這事,立即給馮琳撐腰,哼,還想讓他認個幹閨女,做夢吧!
慶禾帝一盞茶的功夫走了不少內心戲,如意完全不理會,當著慶禾帝的麵,跟太傅商量著行宮的事拿了個章程出來,慶禾帝在一旁插嘴,“嗯,不錯,你也大了,該學著辦事了,重陽節的事,你也跟太傅商量了,打算怎麼辦上個折子出來吧。”
薛礡雲沒到家,任命書就到了他爹手上,薛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大兒子薛明瑞在翰林院,不管怎樣這輩子總算有了著落,可是薛礡雲小時候念書還好,半道上突然棄文從武,薛夫人一直擔心他兩頭落不到實處,家裏雖然有個伯的爵位,可沒有越過老大讓老二襲爵的道理,現在不過是跟著太女出了一趟差,便立即有了兵馬司的一個職位,就算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主事,薛夫人也極其的滿足。
喜滋滋的跟薛端敬商量,“礡雲也十二歲了,他那脾氣,您看是不是現在咱們就先幫著相看一下,定親後過了兩年再成親正正好兒。有了差事,雖說隻是個七品,可總算能挑一挑了。”
薛端敬雖然老實,見識上比薛夫人還是強出二裏地的,聞言思忖了一番,搖頭說道,“聽那周大人的話裏話外,這差事是太女安排的,咱們還是等礡雲回來,問問他再做決定。”
果不其然,薛礡雲一聽就拒絕了,薛夫人心想還是自己暗地裏留意些,說不得礡雲過段時日會想通呢,這年紀的孩子,可不是一天一個主意?!
夫妻倆仔細的幫薛礡雲打點了兵馬司的同僚跟上級,其實不用打點,兵馬司也沒人因為薛礡雲年紀小而小看他,周軒早已經放出話去,薛端德又有一份實差,薛府雖然隻是個伯府,此時也沒人敢小看他。
薛夫人知道了,還特意給周軒備了一份厚禮,催著礡雲去送。
他本來不想去,送禮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這回來都一整天沒有看見如意了,又想知道她的消息,便帶著禮單去了周府。
周軒雖然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薛礡雲到底跟太女啥關係,不過這一點也不妨礙他認定太女對薛礡雲肯定是另眼相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