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家不知道薛礡雲到底是樂意還是不樂意這門親事,因為見了麵,薛礡雲該冷臉的時候還是冷臉,宮裏的陛下就更難猜測了,一點新嫁娘的嬌羞都沒有,該幹嘛幹嘛。
看的出喜色的好像隻有太上皇了……
太上皇找了法式大師喝茶。
“你倒是麻利,可看出薛礡雲怎樣了?”
“陛下命格貴重,卻是利於他,老衲觀此子麵相,命中有七子。”
太上皇一挑眉,“難不成還有倆庶子?”
法式大師糊塗,“什麼倆庶子?”
太上皇滿臉嫌棄,“不是你說皇帝命中有五子?”
“薛礡雲為佐星,陛下無論配誰,都是五子,可若是薛礡雲的話,有可能生七子,隻是另外兩子需要旁姓,免得衝了陛下的命格。”
太上皇遲疑的上上下下的看著法式,“你不是忽悠我的吧?!話說你今年多大了,說話怎麼讓人聽著不著調呢,朕的孫子要姓旁人的姓?”
法式大師,“陛下頭胎必定是男孩,屆時太上皇就知道老衲說的對不對了!”阿彌陀佛,總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是?少不得他厚著臉皮尋幾個生男生女的秘方給了陛下,當和尚當到他這份上,也是醉了。
慶禾帝反倒猶豫了,“那什麼,皇帝才登基,這接連著大婚生子,好不好啊?她年紀也不大啊!”
法式大師簡直想翻白眼,“若是大婚後一直生不出來,太上皇才該著急。”
“呸呸呸,你個老禿驢才生不出來!”
法式大師被罵禿驢無動於衷,慶禾帝歎氣,“朕的孫子,實在舍不得叫他姓了旁姓兒……”已經是信了法式大師的話,又擔心道,“你這算不算是泄露天機,會不會遭天譴呀?”
法式大師心道,遭的最大的天譴便是給你做替身。
先說親近的幾家人,薛家薛夫人心裏五味雜陳,閨女成了皇帝難為杜蘇氏能忍著,不過轉而一想,杜蘇氏這真是好命,她自認自己生了兩個兒子,還算出息,可也不敢跟杜蘇氏比,又想不知道杜老大知不知道,肯定是不知道的,做了這種事,若是知道了,還能生活在一起?不過皇帝確實命格貴重,自己不是從前是衛昭的時候就知道了?
偷著問薛礡雲,“你姨母那裏,娘要不要去一次?”到底是做母親的,隻是這名聲卻讓承恩侯府白白的得了,想想也替杜蘇氏叫屈。
薛礡雲搖了搖頭,“姨母的日子這幾年安閑,陛下也不多打擾的,這事娘隻管裝不知道的,免得叫外頭的人看了出來。其他的等以後再說。”等有了孩子,太上皇看在孫子的麵子上,總還不能這麼擰著吧,婚禮不讓杜蘇氏參加,孝慧夫人可是一品誥命,隻是京中不大跟人來往而已。
慶禾帝生平最糟心的時候也不過是知道自己不能生了的那段日子,其實時間不長,有個能分憂的鄭大官,當時也不過一兩日的功夫就想起了杜蘇氏。可是男人麼,在杜蘇氏這裏,就是個傷疤。他過不去這個坎。
薛礡雲跟如意都沒有好辦法。幸虧杜蘇氏是個心大的,再者也顧慮著杜老大呢。
薛礡雲悄悄去探望杜蘇氏,跟她說了,杜蘇氏不在意,“你姨夫沒有一丁點對不住我的,我為了去看一眼,讓他傷心了,往後這幾十年該怎麼過?前頭四五十年都白過了。你們倆好好兒的就好。你這都瘦了,京中的傳言我也聽說了些,想著見了你問一句,真的打了你三百杖?說是一天三十杖的打?足打了十天?”殺豬都沒這麼殘忍。
薛礡雲麵對著正經的嶽母,隻能說了實話,“沒有打三百,隻是打了一次,也沒有外頭傳的那麼厲害,”臉紅了一下,“姨母,不是我叫人傳的……”
杜蘇氏忍不住笑,“我知道,就是白問一句。等你姨夫見了你,也好分說,說不得他也要問你的。”那句比殺豬還殘忍就是杜老大的原話。
杜老大見了薛礡雲,偶爾夜裏嘟囔了一句,“我的昭姐兒啊,白疼那死小子了。”不太待見皇帝呢。
太上皇一回來,那些來詢問婚禮該怎麼怎麼辦的人便一股腦的都被皇帝推給了他,太上皇拉上太常、太傅以及幾個國公爺,不停的忙活著,從新房的擺設到新郎新娘的穿戴討論的不亦樂乎,直忙了三個月,到了臘月裏頭還沒有忙完。
欽天監看的日子越來越靠後,到了最後,幹脆就耍賴,明年沒有比今年更好的日子了,太上皇看著辦吧。
終於看妥了日子,將婚期定在了臘月十六。原來東宮,現在被稱為帝宮的新房裏頭,第二十幾次改了擺設,一切以利於皇帝兩口子為目標,要不是法式大師死活不來,慶禾帝都想將他拉來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