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如意徑自去了禦書房,她留了六部尚書說話,在等六部尚書到來的空檔裏頭,抽空問了句礡雲在做什麼?李軟忙命人去查看。
前幾日兩人都是同行同止,可是今日恢複上朝,她便不能陪他了,雖然昨夜他,嗯,大不敬,但是跟她不能陪他也算是兩碼事,自詡為分的很清楚的某人心裏明明放不下,還是表現的極淡定又隨意。
聽說去了乾元殿,如意心中的疑惑一閃而過,什麼時候父皇跟礡雲這麼好了?
戶部尚書等人已經到了殿外,她揚了揚眉毛命人宣了進來。
等書房裏的人都走光了,才重新問李軟,“是太上皇宣召了薛郎君,還是他自己去的?何時去的,回來了麼?”
“寅時末刻去的,是薛郎君自己去的,等到辰初太上皇醒了,宣了進殿,還賜了膳食……”李軟命人打聽,也打聽了個全套。像他也覺得奇怪呢,從前覺得太上皇似乎不太待見薛家,又是殺頭又是流放的,偏薛礡雲跟中了邪一般非要跟陛下好,當然陛下也那啥,可這成了親,薛礡雲卻眼瞅著要得了太上皇的歡心,這畫風未免轉變的太快太瘋狂,李軟也覺得渾身起雞皮,薛郎君可是足足在乾元殿外站了一個多時辰呢,這麼冷的天。
李軟能想到的,如意比他想的更多,聽了他的話,她的眉毛一動,難怪呢,這宮裏能給礡雲底氣的人可不多,從前她就慮著礡雲性子愛別扭,或許不會討太上皇喜歡,現在看來倒是她想岔了。
敢於在她麵前耍橫兒……
雖然不知道父皇是什麼意思,但是明顯的父皇的行為倒是對礡雲的行動起了促進作用!
她好心叫他睡一會兒,他倒好,跑到父皇那裏賣好兒去了,既然這麼著,就別給她睡了。
本來想對薛礡雲小懲大誡的,這回給他來個狠得,否則他不知道誰是當家做主的人呢!
咳嗽了一聲,下了道旨意,命薛礡雲即刻出發去堯州勞軍。夷人前段日子回去了,不過卻沒怎麼服氣,命人勞軍也有震懾一下的意思在裏頭。
太上皇正跟薛礡雲圍著棋盤廝殺,旨意直接傳到了乾元殿。
李軟戰戰兢兢的來傳旨,他心裏忐忑著呢,他不過如實回了幾句話,陛下就將薛郎君打發了出去,還是去堯州那麼遠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祭灶……這可是新婚,叫外人該怎麼看呢,薛郎君他倒是不怕,可若是太上皇若真的喜歡薛郎君,一定能查出對陛下說話的人是他來,他怎麼就這麼倒黴,明明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他可是一點個人感情都沒帶上啊!陛下這是翻臉了啊!
鄭大官看李軟一副苦瓜相,抬手止住了他,“容我喊了薛郎君出來。”
李軟感激的點了點頭,能不打擾太上皇最好了。
鄭大官進去換了兩杯茶,勸道,“太上皇也該歇歇眼兒了。”說完對薛礡雲使了個眼色。
薛礡雲辭了一聲出了殿門,太上皇以為他去更衣也沒在意,轉頭更鄭大官說話,“這小子棋力不錯,是個好苗子……”話中不無得意,那意思就是薛礡雲不如他多矣。
鄭大官含笑點了點頭,“奴才不懂這個,隻覺得薛郎君下棋下的飛快。”
太上皇哈哈大笑,“還年輕著,不愛思考。”他剛才可是看見他下了一步臭棋,下完倒也反應過來了,一臉想悔棋的肉痛模樣。
又隨意的問道,“他今兒幾時過來的?”
鄭大官回道,“寅時末就來了,奴才叫他進殿也不進,在外頭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呢。”當奴才的看主子臉色行事,他這會兒見太上皇心情好,也替薛礡雲說了句好話。
說完卻想起李軟來,不由的心肝一顫,臉色便下來了兩分。
太上皇疑惑道,“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年輕人就是火氣大,哈哈。
鄭大官囁嚅著回道,“剛才陛下身邊的李軟來了,像是找薛郎君有事。”看麵色,不像是好事的樣子。
太上皇冷不丁一頓,“剛才你說他幾時來的?皇帝幾時去早朝?”
“陛下寅時末走的,陛下去了早朝,薛郎君就過來了。”鄭大官疑惑著,這能有什麼問題?
太上皇歎氣,“蠢貨啊!”自己犯蠢就算了,還拖了他下水。皇帝多麼精明的一個人,薛礡雲昨晚才從自己這裏走了,他這個當父皇的分明都賞賜了東西幫著掩飾了,結果他個蠢蛋一大早就來了,還笑的那麼蕩漾,皇帝隻要問一問就能明白過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