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她壓低了聲音和男人嘀咕起來。
“中,不管怎麼樣,咱就把人送過去,大不了讓七婆去管束去。我還不相信了,一個丫頭片子還能反抗的了七婆他們。”
陳念然還不知道,就是這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那狠的下心的爹娘,便決定軟的不行,便用硬的,非要把她勸說上船才行……
“沒什麼說的,當丫頭,我不會再去。爹、娘,我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女兒吧。你們賣了我一回不夠,還來第二回?二十兩就讓你們眼睛瞎了?今天不管你們怎麼說,我也不會再從了你們的意願。當丫頭,要當,娘你自己去當吧。實在不行,你把我這不孝女攆了得了。”
陳念然冷冷的看著麵前這對一紅臉白臉的夫婦,冷笑著說出了自己的主意。從今天早飯後,寧大蘭夫婦便紅白相唱的勸導她,讓她以家裏為重,以兄弟的學業為主……意思讓她再心甘情願的去城裏當丫頭去。
“你,你這不孝女!天啊,這是真的不孝啊,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呢!”寧大蘭一看軟的不行,當場就把自己耍潑的行為使了出來。
陳子通則是冷冷的掃一眼自己女兒,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大,老、二,你們進來給我把這丫頭綁了。現在還沒出嫁,父母說個事兒也能這樣……我呸,你個賤丫頭……”
伴著他話落,原本虛掩的門被推開,屋外衝進來陳家大朗二朗,倆人一左一右的綁著想要逃跑的陳念然。
“妹子,這可怨不得我們啊,你要不同意,我們就得出錢,唉,要怨就怨你生在這窮人家吧。”陳二哥歎氣,綁著自己家妹子苦苦相勸。
陳念然略掙紮了一下,也就不再亂動,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些人。
她現在的倚仗,隻能是小妹精明一些,去把自己伯娘叫來。早在起床的時候,她便極有先見的對六妹吩咐過了,若是看見自己不對,便去把伯娘叫來……
“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啊?你賣我一回又來一回,你,你這心究竟是怎麼做的呢?”“從小我看你辛苦勞累,也想為你分擔,當年你說出要我為麼弟繳束修,我沒意見從了。不管怎麼說,那年也是十兩銀子啊。你娶了二嫂,給麼弟繳了束修,那銀子也應該還有剩餘的吧,怎麼現在又弄的家裏都吃不飽?再說了,麼弟他念書,把一家人全都辛苦到這份上,你於心何忍啊。咱們家沒這個本錢,那有必要非讓麼弟念書麼?”
這些責問,看似在問寧大蘭,其實,也是在間接對自己那倆個糊塗哥哥挑明。這家裏一直這樣下去,早晚會拖跨他們。
老 二聽的眼睛閃了閃,他的拳頭捏緊,捆綁陳念然的繩子,也就略鬆了點。
那寧大蘭最開始還隻是愣了下,但旋即便反應過來,四丫頭這般說,那是把自己和他倆個兒子挑拔離間了呢。
她上前一巴掌煽在陳念然臉上,“你這賤丫頭,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要賣你是老娘能做主的事情。大不了我就是名聲不要,但老麼的學業,那是一定要掙的。犧牲你又怎麼了?我生了你,那就是用來犧牲的。”
陳家倆個兒子一聽,心,徹底的冷了。
他們娘 親現在能對四丫頭這樣說,那以後,也可以對他們這樣說。
陳念然則是搖頭,心,徹底的鬆了下去,“娘啊娘,你巴巴的為了麼弟,就為了那不切實際的遙遠的出人頭地。等到麼弟供出來,隻怕,咱這一大家人,也累死拖死了呀。我是個丫頭確實無所謂啊,不過,倆位哥哥,你們……”
餘下的話,她沒說下去,卻隻是嘲諷地看一眼倆個捆綁自己的哥哥。看著他們蒼白的臉色,還有顫抖的身體,她知道,今天這枚種子,是成功的種下了。
寧大蘭氣壞了,她再次衝上來想要撕她的嘴巴,卻褯陳家大朗一把擰住胳膊,“娘,四妹說的不錯。我們這個家,不能因為麼弟一個人就這麼全都捆死在一起。麼弟是你的兒子,我們也是。供他讀書,我們會出力。但要我們搭上全家的性命,這是不可能的。所以這個家……我看還是分了的好。”
“我也讚成的分家!”
寧大蘭看著這才還幫忙捆綁四丫頭的倆個兒子,現在卻倒戈相向的要鬧分家,她心是拔涼拔涼的。當場就手一揚,哇的大哭出來。“他爹啊,你看看這就是你教導的兒女哩,我們還活在世上,就鬧著要分家。這,這可怎麼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