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李竹君淡淡的語氣,卻是慈母心腸。她的眼裏,有柔光閃爍:“瑟兒,你十四歲了,到了可以說親的年紀。母親想,咱們也不必等到及笄,定下好人家,早些嫁過去也使得。

從你三歲時,母親就開始給你攢嫁妝,如今除了一副壽材板子不太合意之外,其餘的都是齊備的。至於官中的份例,應不會太豐厚,隻是麵上過得去罷了。你哥哥不善經營,我名下的生意,商鋪,將來都由你來接掌。你哥哥若是留下,莊子田地歸他,每年再從各項生意的進益中分紅。如果他遠走海外,那麼他能帶走多少金銀就帶走多少,餘下的全都給你。

女兒家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母親看重的,首要是人品性好,立身正,能上進。我與你交個底,不定是京城人家,也不定是門閥權貴。隻要親人敦睦,家風端肅,或是遠嫁,或是家境清貧些,也無妨。”

為兒子鋪路,為女兒謀劃,母親的愛,看似涓涓細流,等真正讀懂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是一泓深沉的湖水。

馮曉瑟紅了眼眶:“母親,說好了要一同麵對的。您把我和哥哥都安頓好了,那您呢?您和父親怎麼辦?”

“傻孩子,不至於,還未到走投無路那一步。母親不過是未雨綢繆,早作打算。我與你父親,有年紀了。說句托大的話,錦衣玉食,珍饈美味,人間富貴,見識過,也享受過,萬一……也沒什麼遺憾了。你和信兒還年輕,路很長,還有很精彩很美好的世界等待著你們去探索,去創造。

所以,瑟兒你要牢牢記著,無論如何艱難,都要好好活著。你是母親血脈的延續,你的眼睛看到的,母親也能看到;你的耳朵聽到的,母親也能聽到;你的心感受到的,母親也能感受到。隻要你活著,母親就永遠不會死。”

心情沉重,壓抑,竟好像那生離死別就在眼前一般。

馮曉瑟潸然淚下,她緊緊地握著李竹君的手:“母親,都怪我,是我太自私了,不該將那命途預知的未來之事告訴您,我該靠自己去解決……也許……那不是真的,隻是我的一場夢……”

李竹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如果說她往日還曾心存一分猶疑,所以暗地裏買通了專人探查,探查的第一個人物,便是馮府的馮老太爺。

那麼,十五日前,終於有消息回來,將最後的一絲疑慮打消。

在老太爺紛紛雜雜的人際關係裏,李竹君眼尖地注意到——老太爺與正三品門下省侍郎程達大人交好。

程達的親妹妹,乃是北省光烈侯馬恒的二房太太。程達的小兒子,迎娶正四品兵部侍郎吳融的嫡女。

據說吳融覬覦兵部尚書之位多年,無奈殷赫德高望重,一直無法如願以償。而就在老太爺和大老爺連夜帶著馮曉信到殷家請罪,第二日,就有禦史彈劾殷家,指控其倚勢淩人。

如果說老太爺和大老爺通過請罪事件,表麵上是想要拉近大老爺和上峰的關係,謀求升職,暗地裏,卻是抹黑殷家,逼迫殷赫讓出兵部尚書的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

北省光烈侯,東省永盛候,南省光善侯,西省永平侯並稱連國四侯。四侯的爵位世襲罔替,曆史可以追溯到連國初期。

而牽扯到北省光烈侯,關係就更為複雜了。

北省光烈侯,東省永盛候,南省光善侯,西省永平侯並稱連國四侯。四侯的爵位世襲罔替,曆史可以追溯到連國初期。

開國連帝立國之後,為了獎賞有功之臣,曾大肆分封爵位。不料八十多年過去之後,一部分的公爵蠢蠢欲動,竟然與鄰國勾結,使計謀反。

當時的狀況極為凶險——外部,燕國、齊國、淩國同時出兵對連國開戰,大有將連國撕裂、瓜分之勢;內部,謀反的公爵們咄咄逼人,來勢洶洶,妄圖取連姓而代之。

當時在位的連帝苦苦支撐,幾乎一夜白頭。眼看著帝位、江山就要不保之際,戰神殷戈橫空出世。

殷戈有著超乎尋常的凝聚力,遊兵散將到了他的手裏,戰鬥力即刻飆升。傳說他鞍不離馬背甲不離將身,打仗如有神助一般。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反敗為勝,一個個不可能的奇跡在他的統領下不斷地發生。

風雨飄搖的連國熬過了最為黑暗的歲月。

經過五年艱苦卓絕的戰爭,殷戈成功地抵擋了三國的入侵,粉碎了叛亂者們的謀反,為連國立下了不世功勳。

戰爭結束之後,當時在位的連帝封殷戈為鎮國郡王,應天輔聖大元帥。而殷戈身邊,有四位得力幹將,這四人俱得到了侯爵的榮耀,鎮守連國四方。

四侯厲兵秣馬,枕戈待旦。而為穩固連國的邊境,讓百姓們休養生息,當時在位的連帝下令,四省的田畝、商貿、賦稅由四侯各自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