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們回來前,我剛做好了我和老關的飯,也沒想到山杏你今天就回來呀,還差著些,等著啊,我這就去做。”
秀娘起身就往外走,卻被彭嬤嬤一把拉住了,
“有我呢,哪用得著你這個孕婦去做飯的,來告訴我廚房在哪兒,看我給你們露一手。”
三個人出了彭嬤嬤的屋子,秀娘把彭嬤嬤領到了廚房,就被彭嬤嬤趕了出來。
“秀娘,到我屋子坐會兒吧?”
山杏已經去自己的屋子裏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出來探個頭,正好看到秀娘從廚房裏出來,還一步三回頭的,
“來了,來了。”
因為山杏回來了,又見著了彭嬤嬤,秀娘的心情格外的好。
“秀娘,你是怎麼認識彭嬤嬤的啊?”
對這個問題,在剛剛兩人相見的時候,山杏就好奇得緊,好不容易才忍到了現在,可算是秀娘落了單,自然得抓緊時間問個清楚了,
“這個說來還真是話長了,我認識彭嬤嬤大概有十幾年了,那時候我也才十幾歲,你沒聽到彭嬤嬤管我叫小丫頭嘛。”
秀娘想想那時的遇見,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一晃就是十幾年的光景了,
“我那時候還在侯府的針線房裏,因為我這是家傳的技藝,在府裏是掛了號的,所以府裏的老爺、夫人們的繡活,大部分都是我在做,大概因此得罪了誰,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就是去給二爺送衣裳的時候,被人推了一把,撞到了二爺的小妾,噢,二爺就是侯爺的弟弟。”
“侯爺那時候也還隻是世子爺呢,二爺那時侯跟侯爺和三爺都是一起住在侯府的,二爺的那個小妾當時正懷著身子呢,被撞倒地後流血不止,我當時也小,嚇得手足無措,等到被人揪了起來,要送去打板子時,才想起來找推我的人,那時候還哪裏找得著,人早就跑沒影兒了,我這一頓板子也是跑不了的了,後來還是彭嬤嬤去救治了那個小妾,保住了她的孩子,也間接地保住了我的命。”
想想那時還真是驚險,二爺十分寵愛那個妾室,如果那個小妾因此失了孩子,自己怕不得就被打殺了泄憤,二爺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
“我養好了傷,就求人尋到了彭嬤嬤,給彭嬤嬤繡了幾個荷包做謝禮,彭嬤嬤倒是知情,很是同情我的遭遇,覺得我被當了替罪羊,很可憐,就跟我有了些微的來住,隻是,後來我還是被趕出了侯府,到了這處莊子上來守著了,聽說彭嬤嬤保過我的,隻是最後沒有成功罷了,所以,我還是很感謝她的。”
山杏拽緊了秀娘的袖子,一想到秀娘那時候那麼的接近死亡,山杏的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這個社會的階級界定太過清楚敏感,簽了身契的下人、婢女,不說沒有一點的地位,根本就沒有人權,生死都不由自己說了算,全在主子的一句話,想想就頭皮發炸,還好自己沒有生在那樣的階層,不然,依舊自己的性格,怕是死了幾回了都不知道。
“山杏別怕,已經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都快生寶寶了,所以,誰也別說什麼是福,什麼是禍,當初我被發配到這個莊子上時,侯府裏的那些姐妹們都為了我可惜,覺得來到這裏就是受窮受苦,我也是怕得不得了,可我現在倒是覺得,活得自由自在的多好,如果沒到這個莊子上來,我會不會被人再次陷害也不一定呢。”
山杏點了點頭,這倒是實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果不知道是誰害了自己,就有可以再害,那還真是防不勝防,
“可真是的,多虧秀娘你來了莊子上,不然,不知道誰害你,再讓人害了可就沒得救了。”
這話秀娘也是讚同的,她現在可是想開了,生活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最穩妥,即使是苦一些累一些,也總比提心吊膽強。
“想想當初府裏的日子,雖說生活是要富足些,但人心卻是叵測,說不準哪一天,自己就又被人打入地獄了呢,而且,我最慶幸的就是,如果自己沒來山莊,也就碰不到山杏了,也就碰不到老關了,也就碰不到彭嬤嬤了,也就碰不到我肚子裏的小寶貝兒了,所以,別說禍福,各人自知。”
人生如夢,轉瞬即逝,明白就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