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一家四口人謝了又謝,這才躬身下去了。
“彭嬤嬤,你看這一家人怎麼樣?”
等到彭嬤嬤安置了這四口人,返回前院,山杏就詢問了彭嬤嬤一聲,畢竟自己這是第一回招人用,山杏還真是心裏沒底,想讓彭嬤嬤給自己把把關,
“我看這一家人倒是還成,大樣看著挺老實本分的,卻又不木訥,說話幹脆利索,不是那種含糊墨跡不知事兒的,看起來能用。”
彭嬤嬤的肯定,讓山杏有了信心,她其實對嫂子介紹過來的人,本來就是很相信的,隻是,這一次的計劃,根本就是從無到有,會很麻煩,很辛苦,山杏因為孩子太小,也不能親力親為,隻能做做紙上的設想,全部的實施,都要靠這幾個人,如果不是實打實的體已人,山杏還真是覺得有些沒底,現在彭嬤嬤也說可以用,山杏才算是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忙碌下來,關伯開始招來短工,打理自己家左近這一片地,東邊的菜地麵積小,倒不急,但西邊的麥田卻是一千畝呢,可不是幾天能收拾利索的,翻地養地再翻地插秧,一忙就要將近一個月了,莊子裏的事情,就要秀娘多擔待些,彭嬤嬤則是分出了大部分的時間,照看兩個孩子,因為山杏已經開始著手在外麵買地了,兩個當娘的都忙著,彭嬤嬤就自告奮勇地多幫著分擔了一些。
這初春正當時,如果能緊著把地買下來,還能趕上這一年的收成,戴悅馬上就及笄了,這未出閣的丫頭,山杏也不好讓她拋頭露麵,就讓她先跟著彭嬤嬤照顧莊子,打算等到那邊的田地買下來了,建了莊子,再讓她過去,這一陣子往外跑,就不帶著她了,萬一出了事兒,可是後悔莫及的,而戴明則和媳婦兵分兩路,出去尋找京郊可能轉手的莊子。
兒子雖然已經十七了,可還沒獨自辦過差事,也怕給新東家辦砸了,正好讓媳婦帶著,畢竟一個婦人家獨自出門總有不方便的地方,兒子又怕不經事,兩個人一路互相幫襯著正合適,戴明這樣的安排,山杏還是比較滿意的,就這樣出去尋訪了五、六日,卻還是沒有合適的田地或者莊子,要麼就是麵積太小,買不買沒什麼意思,跟鬧著玩一樣,要不就是價錢高得離譜,根本沒有什麼利益可言。
“主子,我看這樣不是辦法,京郊的田地都是有主的,能在這一片置地的,都是不差錢的,能擱手裏攥著,那就是份產業,誰又舍得賣呢,而那些有急用的,也是想要拋了高價才肯出手的,不然,他們硬可出去借些銀錢周轉,也不舍得賣了手裏土地,畢竟這一片的地,賣一塊就少一塊,再想買回來就不容易了,根本就沒有舍得放手的人家。”
這幾日忙下來,戴明也是心裏發沉,這是跟著主子第一次辦差,結果就受到了這麼大的阻力,總怕主子覺得自己沒盡心,這彙報的時候,也就有些膽顫心驚的,就怕主子怪罪,
“戴叔,我還沒你家大小子大呢,就別主子主子的喊了,聽著生分,你叫我名字就成,我叫山杏。”
戴明哪敢這麼逾矩,更何況,夫人的閨名,哪是自己這個仆從外男隨便叫的,要是不小心汙了夫人的清譽,那可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主子,這規矩還是要守的,既然您不願意我喊主子,那就叫夫人吧,怎麼也不能叫名字的,那可就沒了規矩了。”
聽戴明這麼一說,山杏也就應了。
山杏之所以答應的這麼快,也是讓戴明剛剛點了一下,有些規矩是不能逾越的,不然這上上下下的,還真就不好說了,更何況,戴明和關伯還不一樣,關伯是隻呆在莊子上的,喊不喊自己的名字外人也聽不見的,而且他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還小,隻是八歲的小丫頭,喊名字倒是無所謂,而現在自己已經是當娘的人了,戴明和關伯的情況也不相同了,以後他可就是外管事,操持著自己在外麵的產業,自然不好直接地稱呼自己的名字了。
“那戴叔跟我說說,有沒有什麼應對的辦法?”
雖然戴明不敢直呼山杏的名字,但山杏卻還是以禮待之,雖然是自己的下人了,但在年歲上,還是值當叫一聲叔的,戴明看山杏堅持,也就受著了,盡管這隻是一個稱呼,卻讓人心裏暖暖的,也讓戴明看出來,這位主子是個心慈和善的,隻要自己盡心辦事,一定不會虧待了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