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說著話,就要伸手向油鍋裏掏。
“慢著,我來!”於瘸子喊道,“李三,你剛才說的話算不算數?”
“自然算數。大師哥,我再說一遍,您隻要將油鍋裏的那枚硬幣用手拿出來,妙手門的掌門就是您的了。”李三一拍胸脯。
於瘸子此時在心裏暗自思量道:這李三又不是銅頭鐵臂,他多半是在虛張聲勢,我要是此時被他嚇住,這次東都之行算是白來了。
想到這裏,於瘸子走到油鍋前,看了看那沸騰的熱油,狠狠心,右手就向鍋內伸去。
隻是他的手剛伸進油裏半隻手的深度,就感覺五根手指立時被灼熱的氣息所包裹,隨即便是一陣劇痛。
他“哎呀”一聲大叫,忙不迭地將手抽了回來。這時,他的右手已變成了紫紅色,眼看著就要起泡了。
李三似乎早有準備,迅急地俯身在油鍋旁邊拿過一瓶早就打開蓋的高粱酒,一伸手抓住於瘸子那隻被燙手的手腕,隨即將酒瓶裏的高粱酒倒在了於瘸子的手上。
於瘸子一愣,隨即便明白李三這是用白酒給自己治燙傷。他知道,酒精是活血的,可以促使血液加速流通,把新鮮血液運來營養被燙半熟的皮肉,使皮肉不至於死亡。
李三將一瓶酒全倒在了於瘸子被燙傷的手上,這才拿出一個小瓶,打開來,用手指摳出一些黑色的藥膏抹在於瘸子的手上。
等到抹完藥膏,李三這才望向於瘸子笑道:“大師哥,好些了嗎?”
看著李三又拿酒,又拿燙傷藥的,就像是早就知道要有人會燙傷似的,於瘸子一下想到了什麼,指著李三罵道:“李三,你剛才是在詐我,你就是想讓我上當!”
李三把臉一板說道:“大師哥,您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就詐您了!您要是不迫切地想當掌門,就不會出現這個狀況了。再說,您確實是沒有這個本事,還要逞能,這能怨我嗎?”
於瘸子將手杖往地下使勁一戳,脹紅著臉說道:“李三,我問你,你要是不詐我,倒是把油鍋裏的硬幣給我取出來呀!你要是能取出來,就算你沒有說謊。”
李三神色一凜,說道:“大師哥,什麼叫我沒有說謊呀。您剛才可是說得明白,妙手門的掌門能者居之,我要是能將油鍋裏的那枚硬幣取出來,掌門之位就應該是我的,你們哥幾個是不是應該聽從我的號令呀?”
於瘸子冷笑道:“這個自然。”
李三點點頭,“既然大師哥這樣說,我就試一下。”
他說完,便轉身在油鍋前站定,眼睛緊盯著油鍋裏麵。少頃,他右手伸到距離油麵有三四公分的地方便停住,掌心朝下。
他略微一凝神,說一聲“起”,右手略微一抬,就見油鍋內一個白色的物事竄了出來,依稀便是那枚硬幣。
他用手一抄,便將那枚硬幣抄在了手中。
這時,石室大廳裏的眾賊都看傻了眼,隨即李三那邊的眾賊便鼓噪起來,為李三叫好助威。
李三這時望向有些目瞪口呆的於瘸子笑道:“大師哥,怎麼樣,您還有什麼話說?”
於瘸子一愣,隨即黑著臉說道:“李三,你這是投機取巧,用氣功將錢吸了上來,這個不算!”
李三板著臉說道:“大師哥,您這可就有些賴皮了吧?我之前可沒有說如何取這枚硬幣。再說了,您要是用氣功將硬幣從油裏麵吸出來,我之前的話還算數。”
“這……”於瘸子心裏一沉。
他清楚,這種隔空吸物的氣功與妙手門的氣功很相似,隻是妙手門的氣功似乎達不到李三這種隔空吸物的功力。很顯然,李三的氣功是另有高人指點。
李三笑道:“嗬嗬,大師哥,既然這樣,我就再當幾年妙手門的掌門。”
於瘸子剛想說什麼,孫燕這時跑過去,伏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於瘸子臉上一喜,隨即擺擺手,對孫燕說道:“把他帶過來!”
孫燕答應一聲,轉身走開了。
李三有些不耐煩地對於瘸子說道:“大師哥,你怎麼這麼墨跡,像個娘們似的,說句痛快話吧!”
於瘸子卻是不說話,轉身走了回去。
待在太師椅上坐定,他這才大聲說道:“孫燕,把人帶上來。”
隨著話聲,人群後麵一亂,隨即孫燕和幾個壯漢推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出人群。
孫燕和那幾個壯漢手裏拿著刀,架在了那個老人的脖子上。
“爸,怎麼是您?”
李三一驚,立時認出被孫燕等人挾持的那個老人正是自己的父親。